一日,任雲將秋葵單獨叫上了樓頂,任雲望著漫天的白雲,發了呆,秋葵也不催促他,良久,任雲才低頭,望著秋葵說道“我想讓你幫我個忙”秋葵看著他,沒說話
“幫我勸勸林笑,別再追我了”秋葵能感覺到任雲說這話時的不忍。
“我覺得他挺好的”秋葵道,每次見林笑纏著任雲,任雲雖是滿臉的不情願,但也不十分討厭,每當自己做了些傷了林笑的事情,任雲都會求著邵翔去寬慰她,可是秋葵知道,林笑和任雲,不可能。因為林笑的家世太平凡。
“你就幫幫我吧”任雲無力的求道。
“好吧”秋葵不知是對他心軟,還是對林笑的,隻好點頭答應。
“我約了他在體育館那邊的樹林,你替我去吧”任雲指著南邊說道。
“嗯”秋葵下了樓,趕到體育館,遠遠的就看見一梳著馬尾,皮膚黝黑的姑娘站在日光下,陽光照的他的皮膚,閃著烏光,像一顆耀眼的黑珍珠。
林笑焦急的踱著步子,又是歡喜又緊張,秋葵竟然能理解這份心情,便放慢了腳步,不肯再接近,可林笑看見了她,她見她,笑容僵在了臉色,奔到他身邊,質問道“任雲呢?”
“他叫我來的”秋葵不忍
“他就那麼討厭我”林笑低頭
“他不討厭你”秋葵望著她,林笑卻昂著頭吃驚的看著她,秋葵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了“我們去那邊走走。”
林笑猶豫著,過了會才點頭,二人並肩走在樹林中
“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從來沒有什麼愛不愛,隻有門當戶對的婚姻,和對家族有意的政治姻親,這和愛情無關,隻是身份的匹配,即使你讓他愛上了你,可他注定娶不了你,血脈和愛情,任雲難以抉擇,我不是任雲不是舍不得現在的身份和財富,而是幾十年的血濃於水的感情,如何割舍。”秋葵望了她一眼,林笑沒想到秋葵會如此赤裸裸的說出這些話來,一臉驚訝的看著她,複蹙了眉頭。
秋葵繼續道“即使,你讓任雲喜歡上了你,你也可以不在乎名分,跟他在一起,可你能忍受他一麵擁著自己的妻子,一麵抱著你麼,即使你能忍受,你能保證她的妻子能容忍你的存在麼?而你又如何肯定,任雲真的能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秋葵望著天,任雲強硬的拒絕她,豈不是另一種愛他的方式,一種親而不近,寧不親的決絕。
“你會嫁給她嗎”林笑看向她,表情淡淡,卻滿眼流露出了哀傷
“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秋葵依舊望著天,天上白雲浮動。
“那你愛他麼”林笑繼續問
“我對他的愛,跟你不同”秋葵轉頭,眯眼看著她。
林笑沒有再問,隻是也昂起了頭,看著碧海藍天,這碧海藍天之外,又是什麼,兩人呆立了一會,秋葵的話很直白,也夠鋒利,可是句句紮心,字字滴血,她能感覺到秋葵說這話的無奈和絕望。
兩人這樣在風中呆立了一會,林笑隻覺得脖子酸了,無話,默默的走了。
秋葵望著林笑的背影,樹影依附在她的身上,忽明忽暗,像一個走向絕望的邊緣的小鹿,退了後路,接下來她又將麵對什麼?秋葵竟覺得這個背影是那麼熟悉。
得而複失,寧不得
親而不近,寧不親
喜而又悲,寧不喜
愛而生憎,寧不愛
.暑假來臨,洛恒、秋葵、邵翔、任雲四人皆考上了H大學,任爺爺高興的不得了,說任雲竟然能靠自己的本事考上H大學,大手一揮,便給任雲買了輛車。
任雲興奮的又叫又跳,說以後去大學由他開車,秋葵卻強硬的拒絕了。
H大學比高中遠了些,不能再騎車了,以後隻能用轎車代替自行車,卻也隻需1個小時就能到,所以他們也並未搬到學校住,依舊留在家中,家裏的老人們自然是十分歡喜的,畢竟兒孫在一日就能享一日的兒孫福,即使沒什麼福氣可享,卻隻要日日見了孫子們玩鬧,卻也是十分滿足的。
今年暑假,依舊去了避暑山莊,隻是比去年呆的時間短了些,隻留了一個月便回來了,在家準備著大學要的東西,本也沒什麼,卻感覺每日弄一些,竟一忙,就忙了一個月。
秋葵站在樹下,麵對這幾株花桃樹,樹上張燈結彩,閃著彩燈,就連小萌的窩也精心布置了一番,不知是誰在小萌脖子上係著一顆粉色蝴蝶結,弄的小萌不滿的用爪子扯著蝴蝶結,滿地打滾。
“今天你生日,覺得沒啥送你的,你也不缺什麼,後來洛恒想到了個主意,我們覺得不錯,也就同意了”說著,任雲從背後掏出一疊紙和一隻筆,遞給秋葵繼續道“你可以在紙上寫一個願望,我們三人一個許你一個願望”
“可有期限?”秋葵道
“有生之年”洛恒道
“好”秋葵接過任雲的紙,提起筆,卻不知寫什麼,翻眼望著天,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寥寥幾筆,寫好了,任雲見他寫好,便遞給他一個信封,秋葵將紙折好,塞了進去。方又接過洛恒的紙,寫了起來,依舊疊好塞了進去,接下來是邵翔,塞了進去,秋葵手中拿著三個一模一樣的信封,竟辨不出誰是誰的。
“沒事,都一樣,他們能做的,我們也做的了”洛恒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一麵收了剩下的紙和筆,一麵道。
邵翔點頭認同。秋葵卻呆呆著望著信封,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那就喝酒了吧”任雲開始刨土
“敢情你就惦記我那桃花釀啊”秋葵不滿的俯身看著任雲
“也不全是”任雲嘿嘿傻笑說
“那今天依舊不醉不歸”秋葵舉杯喊道。
大學的生活是閑散而又無聊的,本以為因為學業鬆散,我們有能有更多的時間聚在一起,然而事與願違,因為每個人的專業不同,上課及下課的時間不同,大家聚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越來越短,原本每日都能一起回去,可漸漸的都變成各自忙各自的。
任雲報的是藝術係,又參加了學校的攝影社團,每日早出晚歸,很少見到人。邵翔是法律係,整日跟著老師討論案例,好不容易得空了,卻被學校的各種花蝴蝶姑娘們追的滿世界跑,相比之下就洛恒和秋葵比較閑些,洛恒是工商管理係,秋葵報的是漢語言文學係,有時候一起上學放學,雖不說些什麼話,但好歹也是有個伴,有時候洛恒不得空了,秋葵就去找秋楓,秋楓也是H大學的,去年畢業,留校讀研了,閑來無事,便等秋楓放了學隨他去診所幫忙。日子似乎也這麼漫不經心的過著。
自從上次談話之後,林笑便再也沒來找過任雲,原本任雲應該開心的,可是每當安靜迎麵走過一個皮膚黝黑的姑娘,任雲就露出滿臉的興奮,去待姑娘走近些,落了個滿臉失望。
後來任雲認識了一個姑娘,秋葵也見過幾次,說是任雲打籃球的時候,彈出籃筐的球不小心砸到她了,後來也就認識了,秋葵笑他,認識女孩子的方式跟演電視劇似的,任雲恍惚的撓撓頭,幹笑。
有一天,任雲很興奮的跟我們大叫“原來瞿婷的父母跟我父母是合作夥伴”,秋葵笑他“看來真的天大的緣分”,任雲很興奮,秋葵知道他興奮什麼,難道碰到門當戶對,自己又算比較心儀的姑娘,秋葵突然想到了林笑,突然傷感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到她了,不知道林笑還想不想著任雲,年少輕狂的懵懂,可有多少人能讓人記一輩子呢。也許時間,真的是一劑療傷的好藥吧。
大學的日子與高中不同,時間過的很快,但是感覺每日都過很難熬,但高中感覺每日都很快,時間過的卻很慢,一眨眼一年過去了,這一年發生了什麼,秋葵零零散散記不清了,人懶了,就愛回憶,回憶高中的種種,卻覺得每日的時光都是滿滿,那麼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