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 秋楓(1 / 3)

這一日,秋葵接到了秋楓的電話,讓他來趟診所。秋楓語氣平淡卻格外嚴肅。秋葵心中一顫,隱約覺得,是有什麼事發生了。便匆匆掛了電話。出了門。一路不安,秋葵推開手術室的門。雖然已經是四月天,春意複蘇,天稍微暖和一點,可這個手術室,依舊冰冷的刺骨。“你來啦?”秋楓無力的笑著望著他。“你好像瘦了”秋葵微驚,自那日在公園碰見那個女侍應之後,秋葵的心頭似乎一直壓著一個東西,沉沉的,跟洛恒的話也少了些,洛恒也感覺每次見洛恒想張口問卻又遲遲不敢張口,心中又是一陣緊張一陣輕鬆,她突覺得,她跟洛恒在這方麵竟然有些相似,對於不肯定的事情從不敢張嘴多問一句。隻是洛恒依舊細心的照料著她,可每一次的細心關愛都會讓秋葵心揪的更緊。她怕哪一天這一醒來,發現這一切隻是個夢罷了,留下的指揮是醒來後的折磨和更深的痛。日複一日糾結的心,折磨的她好累,好累。秋葵望著他幹癟的笑,沒有回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我用這個,殺了一個,人”秋楓捏著手中的藥盒,遞到秋葵麵前。秋葵嚇的步子不穩,一個踉蹌,複又迅速的竄上前去,顫抖的接過藥盒。“這是什麼藥?”秋葵望著塑料盒內,彩盒膠囊問道。“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一眼就看出你並非我們這個時代的人麼?”秋楓答非所問。秋葵疑惑“不是你分析出來的麼?”記得當初她還列了幾項證據,讓她啞口無言。秋楓搖頭苦笑“即使再聰明的人,無論怎麼懷疑,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一口斷定,你是非我們這個時代的人,畢竟這是非科學的事件,更何況,我還是個醫生,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相信”秋葵更加疑惑,既然這樣,那為什麼當時她那麼肯定,又看向他,繼續聽他說下去。秋楓扶桌坐在沙發上“18歲那年,我搬出秋家,一個人住,一開始很不習慣,可漸漸的,倒也習以為常,隻是每次回到家中,依舊不能忍受空蕩蕩的屋子,帶來的孤獨和寂寞,沒有了秋葵鬧騰,沒有了爺爺的責罵了,沒有了芸姨,喊一句吃飯,也沒有了李管家穩重的腳步聲。這些,我無論習慣多久,都適應不了的”秋葵驚愕,他從沒有想過,秋楓是一個如此害怕寂寞的人,她本以為他很享受一個人獨處的寧靜,因為秋楓安靜,沉穩,沉迷於自己的醫學海洋之中,任何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人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打擾。秋楓低頭,搓手繼續道“20歲那年,我發現,我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見自己和另外一個男子說話,本以為是夢罷了,可是,每次醒來,都好真實,所有的對話,我都清清楚楚的記得,早上起來,也是一身疲憊,像一夜未眠。記得有一次,我給一個病人看病,我本準備開服西藥就完事了,可不知道誰在我耳邊說著一串中藥名,我回頭望去,空無一人,我以為自己幻覺,待病人走後,耳邊又響起說話聲,那熟悉的聲音,就如同我夜夜夢見的”秋楓歎了一氣“後來,我三天未出門,我以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三天,我跟腦子裏麵的那個聲音聊了三天,才知道,他是寄付在我身體裏麵的另一個靈魂,他並非我們這個時代的人,他是唐朝的皇子,戰死在了沙場,等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別人的身體,我本來不信,可是他講了很多,我從沒有看過的東西,並讓我不得不相信。”“後來,我開始習慣這個寄付在身體裏的另一個朋友,我會聽他講他的故事,我們分享醫學,我像是多了個心形影不離、誌同道合的朋友,不再那麼孤單。”秋楓嘴角含了一絲笑。“那一天,你醒了的第一天,你的語言,行為,讓我斷定,你肯定也是非這個時代的人,因為你的一切跟他太相似了。”秋楓抬起頭看著秋葵,滿眼哀傷。“後來,我想要找他確認,可是那以後,他連續幾天都沒再出現,過了很久,久的連我都忘記時間了,他又出現了,可這次不同了,他開始能控製我的行為,我的語言。”“後來,我把他殺了,用這個。”秋楓攥緊著拳頭,拳骨發白,指尖滲出血絲。觸目心驚。秋葵緩緩走到他的身邊,手覆在他的手上,他的手冰涼,寒的秋葵指尖一顫,複又蓋了另一隻手,雙手捧著他的手,捏緊。“如果你繼續聽我說下去,也許你會恨我了”秋楓抽開手道“他跟我講過一個故事,他說,很久以前,在唐朝宮殿內,住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他們本屋血緣關係,卻親如兄妹,最後也成了兄妹,男孩最喜歡女孩,跟在他後麵,皇兄皇兄的喊,可當年紀漸漸大了,那一句句的皇兄,卻聽的越來越刺耳,成了他永遠擺不脫的負累,他開始厭她這樣喊她,因為,他愛上了這個妹妹,但這個本無血緣的親情,讓他永遠不能娶她,後來,他成了親,是皇帝賜的婚,娶的是一個未曾見麵的陌生女人,他成親前一夜,找了她,喝著他們親手釀的桃花釀,他求她,喊他一聲名字,可她沒有,卻喚了他一聲“哥”,後來,女孩有了喜歡的人,他看著女孩幸福的笑容,他也想笑,可心裏卻苦的怎麼也笑不出來,日日煎熬。之後,他向皇上請了命,去了沙場,在戰場的廝殺讓他暫時忘記了相思之苦,可每次一靜下來,相思卻又泛濫成災,他便漸漸減少與她的來信,每日與戰士相伴高歌,似乎這一切,都是能化解相思之苦的麻藥,卻也管用。”秋楓垂了頭,沉了目光。“那一次,兵敗,他按著傷口躲到林間,經過一片林子的時候,看見桃花盛開,他急急卸下盔甲,臥在這清坡紅染之地上,仿佛看見了桃花樹下,她撫琴,他舞劍,桃瓣悄然落在她的肩上,他指劍,接住,她卻毫不畏懼,繼續撫琴,兩人相視而笑,眼裏滿滿的幸福。”“皇兄死了?不可能,不可能,那日中秋之夜的時候,我還聽父王說,皇兄又打勝仗了,她還舉杯慶賀了遠在沙場的皇兄,你騙我!他怎麼可能比我早來到這個時代。”秋葵不知什麼時候縮回的手,又拽著秋楓的胳膊直問“你騙我的對吧?”秋楓低頭“他手握重兵,連連勝仗,皇上怕他起歹心,命他貼身侍從暗殺了他,他所帶領的士兵,沒了他的指揮,幾乎全死在那次兵變之中,後來皇上又派了一位將軍去,洋裝輔佐他,其實就是代替他,穩住邊境。”秋葵絕望的落了臂,的確,她死前的前2年,便開始幾乎收不到皇兄的信了,加上那兩年忙籌措著如何讓皇上摒除對李軒的戒心,好讓自己能安心嫁給她,便對他的異常沒有多加留心,隻是覺得他安定邊境,忙了些,所以書信也少了。終究還是我辜負了他。桃花樹下,兩個孩童擊掌盟誓此生不相瞞此生不相欺此生不相棄樹影錯錯,男子摘下頭盔,一襲青絲,迎風飄灑,男子掏出懷中匕首,匕柄上鑲嵌的紅色寶石發著妖豔的光,映出了男子疲俊的臉龐。男子一手撩起一束青絲,一手揮匕割斷“一瞞,付真心,二欺,心上人,三棄,赴沙場”三束斷發隨風卷起,夾著淡粉的桃瓣,飄了天際。桃花樹下,男子撫著女子的青絲“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顧”“嗯,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女子堅定的說。“哥哥,你可有心上人了?”女子好奇問“有!”男子淡淡回答“是誰家的姑娘?”女子閃著眼睛,追問“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男子望了一眼桃花樹道“別去,別去,別去。”女子伏在男子懷裏,哭著求著。“詔書已經下了”男子望著懷前的女子,舉在半空的手,卻始終不敢落下。對不起,瞞了對你的感情,對不起,騙你我的心上人是個平常家的女子,對不起,為了躲避你趕赴沙場拋棄了,如果知道李軒會這樣負你,我寧願帶著你殺出皇宮,做一對山野村夫,也不會丟下去了沙場。“你知道你會恨我,對不起”秋楓望著驚恐的退向一邊的秋葵,內疚道“我竟然什麼也不知道,不,我隻是猜想過,卻隻是未信過”秋葵看著雙手顫抖道“那天我溺水,是他在我耳邊喊著,你若再不起,我就要將你的桃花釀喝完了,我聽的那麼真切,我應該能感覺到的,可是我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每次見你,我都能從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我就應該能辨別出來的,可是我說服著自己,你隻是像他罷了,當吳珺告訴我,你開始不對勁,日日叫頭疼的時候,我應該也能才想到的,可是我隻是靜靜的看著,什麼也不確認”秋葵絕望的看著自己的手“一直是我,前生也好,今世也罷,明明給了他希望,卻一點一點將它掐滅”“也許我本該留下他的,可是我不知道他會做著什麼事傷害你跟洛恒的感情,因為我們本不是親兄妹,就像前世你跟他一眼”秋楓愧疚的扶著額頭。秋葵詫異的望著他道“什麼意思?”秋楓依舊沒有抬頭“那天李管家告訴我,我並不是你父親前妻留下的孩子,我是芸姨的孩子,芸姨的老公早年得病死了,因為芸姨的老公跟李管家相熟,偶爾也會回去照料芸姨,後來李管家得命,去找那個孩子,誰知道那個孩子卻跟他媽媽一起煤氣中毒,死了,李管家怕秋爺爺愧疚,就將芸姨的孩子做了頂替,他又怕芸姨思念孩子,就娶了她,讓她一並在秋家做事,一邊可以照顧自己的兒子,他們就一直做著有名無實的夫妻。而我的的確確是芸姨的孩子”秋葵腦子像炸開的鍋,一下子閃過很多畫麵,秋爺爺去世前跟她說的話,芸姨一直很疼秋楓,她也知道,秋爺爺去世的那天,李管家跟秋楓說完後,秋楓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依稀記得。“所以,我怕,你皇兄知道了這件事之後,肯定不會罷休,原本有著血脈這事,在爺爺告訴我之前,我早就知道,所以他一直顧慮著,可是當那次知道,我們確確實實沒有血脈之情的時候,我卻越來越控製不在他了,前世的緣他沒守住,今世的他絕不可能罷手,所以我選擇殺了他”秋楓顫抖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痛苦。“你沒有錯”秋葵望著幾乎瀕臨崩潰的秋楓,憐惜起來,對於皇兄的死,秋楓並不比她輕鬆多少,反而比她更加痛苦,不僅僅是因為是他親手結束了他,更是因為,這麼多年的相處,皇兄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如今親手了結了他,讓他如何不痛心。“我不想,既然你已經和洛恒在一起了,我不想讓他破壞,我有過猶豫,我真的有過猶豫,可是,你選擇了洛恒,我並不想讓你再有兩難的選擇,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可是當他死後,我每天做夢都是夢見他跟我講著過往,我不忍心,我真的不忍心。”秋楓伏在秋葵的腿上,痛哭著。“我知道,謝謝你,哥,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秋葵輕拍著秋楓的背道“他本不屬於這個時代,就像我本不屬於這裏一樣,可我必須代替秋葵活下去,可他並不能代替你活下去,那樣太自私了,太自私了,你隻是幫我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罷了”“如果有來世,我定會以命償還他”秋楓喃喃道,輕了氣息,起了鼾聲。你可知,你那一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是這世上最殘忍的話。後來,秋楓關了診所,說無國界醫生的申請已經批下來了,他要去國外實習一段時間,暫時回不來了,秋葵想著也是好事,隻囑咐了句“好好照顧自己”,秋楓笑著答了句“會的”又不放心的道“你和洛恒都是悶性子的人,有事都愛憋在心裏,可是有時候,夫妻之間的事情,吵出來反而更好。”秋葵未理,隻是笑話了他一句“你要是能給我找個大嫂回來,我就聽你的”秋楓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那天送完秋楓上了飛機之後,久久沒有離開,隻是伏在窗口看著飛機劃過天際,留下一道雲痕,像是劃過的傷口,留下了一道疤,怎麼去也去不掉,天色漸漸暗了,那雲痕也淡了。也許,隻有時間才能撫平一切吧。秋葵這才收了神,準備起身回去,大概是在保持這個姿勢站的太久了,方動了下腿,竟麻的不停指揮,腳下一空,沒站穩,方想伸手去扶窗台,卻因為剛剛趴在窗台前太久,手臂也酥麻了,使不上勁,眼看就要摔了下去,卻被一張懷穩穩接住。秋葵扭身去看,是洛恒。胸口頓時一暖。秋葵總認為,她和洛恒的感情,就像是用溫火熬著油,不溫不火,看似平靜如水,可依舊炙熱難耐,可隻要一滴小水珠落了進去,便能炸開了鍋。隻是這滴水,何時會落的問題罷了。秋葵一直想忽視這個問題,可看著這爐上的火,卻一直不得不讓她正視這個問題,兩邊糾結,累了心。晦暗的燈光若隱若現,空蕩蕩的屋子,沒有一絲人氣,秋葵捏著手中的報紙,麵如死灰。門被推開,一道強光射下,刺了眼。“怎麼不開燈?”洛恒放下包,走到秋葵身後,望著她空落落的脊背,出了神,雖然她剪短發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可依舊很不習慣,以前每次回到家,都要將頭埋進那如瀑的青絲之中,嗅上一嗅,如今,卻隻能撫著頭發那頭短發,覓著清香。秋葵沒有回答,隻是緊緊的攥住手中的報紙,站在身前,沒有動作。因為背對著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洛恒走到身前“看什麼呢?”洛恒拿起報紙,臉色沉了下去。“任家出事了,邵家也出事了。”秋葵喃喃道。“沒事的,任家和邵家隻是父輩的問題,該罰的罰,不會牽連任雲和邵翔的。”洛恒抱著秋葵勸道。洛恒好厲害,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卻精準的安慰了她所擔心的事情上,她好無助,她知道任雲和邵翔出事,卻一直沒勇氣給他們去個電話。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心境去麵對他們。“接下來,會不會是洛家?”秋葵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總感覺,這一步步的,像是誰在操控著,針對著他們四大家族,誰在後麵暗箱操作著,將他們一個個推向滅亡?“沒事,沒事,我會讓父親注意的”洛恒拍著他的肩,安慰道天漸漸涼了下來,枯黃的枝椏偶有一兩片未被吹落的泛黃的樹葉,在寒風中苦苦掙紮,忽接道了寧華的電話,說君恩在學校補習,今天恐怕回不來,今天學琴隻能取消了,還連聲道歉著,秋葵笑著說,原本今天天氣就涼,正好懶得出門,不去也好,寧華這才放鬆了些,二人寒蟬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太太,現在回去麼?”司機問“先別回去,去東大街那邊逛逛吧。”秋葵望著天際的泛黃的光暈,時間過得真快啊。街區林林色色的歐風古建築一閃而過“開慢點”秋葵竟有種想留下來觀賞的。秋葵望著窗外的風景道。司機放緩了車速。秋葵搖下車窗,醇厚的咖啡香氣,飄進鼻息,暖暖的,入了心。忽見那間咖啡廳的窗口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趙局長,另一個看著卻十分眼熟,卻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停車”秋葵道趙局長起身,與男子握手離開,秋葵望著站在原處的男子,男子側臉目送著趙局長的離開,秋葵這才想起他來,是李俊。秋葵開門下了車“在這兒等我。”秋葵站在咖啡門口,望著街道那頭趙局長離開的背影。任家、邵家,甚至是洛家碧姨的那些事情,都是趙局長全權負責的,碧姨那事,是洛恒一手策劃的,可這個趙局長卻和李俊關係那麼密切,不得不讓她猜忌。秋葵推門走進咖啡廳,看著李俊正專注的盯著筆記本,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的,以至於秋葵走到他身邊,他都沒有注意到。秋葵拾起桌上的文件夾。李俊見有人拿桌案上的東西,忙警覺的站起身來,見是秋葵,一臉詫異。“好久不見”秋葵抬眼,望著李俊,笑著“好久不見”李俊回笑,眼睛複又回到秋葵手中的文件夾上。“還給你”秋葵沒有打開文件夾,遞給李俊。“謝謝”李俊伸手去接。“你在替趙局長?”秋葵淡淡道李俊伸出的手,楞在半空,良久笑著道“算吧?”接過文件夾。秋葵看著他不語。“那任家和邵家的事情,跟你有關麼?”秋葵拖開他麵前的凳子,坐下。“嗯”李俊關上電腦,認真的看著她。“為什麼?”秋葵問道“職責所在。”李俊淡淡道。“可是秋、任、洛、邵四家是功臣,戰將。”話一出口,卻被自己逗樂了“那也隻是任爺爺、秋爺爺、洛爺爺、邵爺爺罷了,在他們眼裏,現在任家、秋家、邵家和洛家住的,沒一個是功臣,頂多算一個功臣之後罷了。”“如果他們本本分分,就不會有事,可惜他們都太貪了。”李俊翻開文件夾,推到秋葵麵前繼續道“任雲的父母雖然表麵上從事媒體行業,但是實際上牽扯未成年少女**。”秋葵望著一行行的罪狀竟然移不開目光。李俊頓了頓複又翻了幾頁“邵翔的父母以官賣官,涉嫌貪汙。”秋葵望著這厚厚的一疊紙,就這一疊紙,要了任雲和邵翔的父母後半輩子的牢獄生活,她並不是同情他們,隻是替任雲和邵翔難過。畢竟那是他們的父母,將他們生下,養育大的人,即使他們再壞,可這再恨,這血脈親情,如何能恨的起來。一麵是仁義道德,一麵是血脈親情,又恨又愛,如何平衡。“接下來是洛家了,是不是?”秋葵抬眼望著他。李俊沒有說話,避開她的目光,垂目。“不知道”秋葵竟沒想到她會回答這三個字,不覺凝目看著他李俊方覺得自己說錯話,忙道“我也是接上級命令”卻突又覺得多了嘴,咬了唇不再說話。秋葵也沒有再問,不知在思緒什麼,李俊躲著他的目光,突然桌上的手機震動,屏幕上瑩然跳動了兩個字“洛恒”,李俊忙抓起手機看著秋葵,秋葵正盯著剛剛手機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