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碗砸在江棄華貴的外袍上,留下一條水漬痕跡。

他伸手想要接住瓷碗,卻不想它摔在地板上,碎裂成千萬片,發出清脆的響聲。

響聲過後,氣氛也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江棄微微抬目,瞥向坐在床上的少年。

戎鈴枝正抿著唇,雪白的麵容上隱藏著點倔強,桃花眼微微瞪圓,一副震驚中略帶慍怒的模樣。

生氣的樣子也有些可愛。

但大魔頭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神色,深邃的眉眼間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說:“把你強行留在戮淵,你會生氣嗎?”

“我難道還要高興嗎?”少年皮笑肉不笑,不鹹不淡地譏諷一句後,“江棄,你到底發什麼瘋?你喜歡我哪裏,我改還不行嗎。”

江棄依舊那麼毒舌,淡淡說道:“這話實在太俗套了,喜歡你哪裏我也說不通。但是你放心,無論做什麼,我都要把你留在戮淵。”

“神經病。”

戎鈴枝怒罵了一句後,便讓他滾。

卻在他滾之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芙蕖呢?”

江棄回頭,逆光而站的身形像是要融在光裏一樣,琥珀色的淺眸裏帶著複雜的情緒,他說:“芙蕖沒事。”

戎鈴枝這才放下心來。

想來,雖然不知道這大魔頭到底在發什麼瘋,但芙蕖到底算他半個朋友,應該也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隻是……

“服了,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啊。”

戎鈴枝屈起膝蓋,手臂支在上麵托著下巴,看向腳腕處的腳銬,表情變幻莫測,最終停在了無語上。

他崩潰地想:焯啊,雖然囚禁play在小說裏非常刺激,但是發生在他身上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而且,囚禁他的甚至是江棄?

戎鈴枝心裏很複雜,隻覺得友情變質後有點作嘔。

到底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

秦都王宮裏寂靜得嚇人,特別是戎鈴枝所在的宮殿,平日荒蕪得連個鳥都看不見。

這幾日除了親自給他送飯的江棄,戎鈴枝再也沒有見到任何人。

按照常理來說,他被迫囚禁,應該以絕食、自殘、自殺等手段進行抗爭,以示自己向往自由的生活。

但可惜,戎鈴枝一直都不是個平常人。

他每天吃得香睡得香,除了無聊了點,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江棄雖然腦子有病,但是還有點良心,沒有苛待他半分。即使是每日的早餐,也是滿滿的一桌,各式菜樣都是少年愛吃的。

而戎鈴枝主打一個:不吃白不吃。

每頓飯都吃飽吃好,可惜即使如此,他也不會給江棄好臉色,隻會在對方為他添粥的時候,不鹹不淡地刺激兩句。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日子就這麼平靜地過著,兩人似乎在比誰的耐心更好一般,閉口不提別的事情。

直到第七天的時候。

“奴婢叫香潤,前來給王後送婚服。”穿著戮淵獨特樣式衣裳的女婢跪在地上,她雙臂赤裸著,雪白的肌膚上叮鈴當啷地掛著幾個金臂釧,緊貼身體曲線的衣裳勾勒出窈窕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