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村裏的老人說,我出生的那年大旱,旱到駱駝看一眼都搖頭的程度。
可奇怪的是,自從我媽的肚子發動,天上就聚來了雲,一直在我家天空盤旋著,把天都弄黑了。
村子裏的人一看這雲,直呼要下雨,可他們拿著鍋碗瓢盆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一滴雨。
說來也巧,這雲就一直等我出生才開始下雨。
就連隔壁的徐先生看了都直呼奇跡。
這雨來勢洶洶,足足下了七天七夜,我也哭了七天七夜,嗓子都哭啞了。
我爺還因此大作文章,指著我家屋上的大洞就說是那個時候淋破的。
媽說我是她第一個孩子,又是早產兒,她見我除了吃就是哭急地直上火,全家都想方設法地逗我笑,什麼電視啦,跳皮筋啦,甚至把隔壁小孩兒的遊戲機都給我拿來了,我就是倔那!打死都不笑。
爺爺看這不行,再哭我得成瞎子,他一拍大腿 ,就要去找徐先生。
可不說徐先生是神算子呢,他就像知道我爺會來一樣,先一步進到我家裏了,像是有預感我會出事一樣。
徐先生當時就被我爸當寶貝一樣護到我身邊,可徐先生這一到了我跟前,當即就搖起頭來,嘴裏直說這女娃娃沒救了,叫我爺把我扔了!
我家人不解啊,真是不解,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幹嘛要扔了?
“幹嘛要扔你?這裏的學問可就大了!”
我看著我爺眉飛色舞地說到這,激動地唾沫橫飛,叫我忍不住打斷他。
“爺爺,怎麼每次說到我要被扔了你就這麼激動呢?”我訕訕地問他,順便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
爺爺吹胡子瞪眼:“說什麼呢!要不是你爺,你早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說罷,他伸出手:“水,說了這麼多,渴了!”
我默默拿給他,心裏暗暗嘀咕。
渴了還說,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爺爺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又吧嗒吧嗒抽了口煙,呼出一口氣,眼睛一直盯著我。
“爺,你幹什麼盯著我。”我被看得發毛。
“你為什麼不問我後麵你咋樣了。”爺爺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被他這話問的一愣,隨後幽幽地看著他。
“……爺爺,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已經說過這個故事好多遍了。”
這小老頭咋還有臉問我呢!
為什麼要把我扔了呢?
這其中的學問還真是大!
徐先生說,我出生後三天是村裏抬神的祭日。
當時的幾個神徒官將首上身,要去處理村子裏的井鬼。據說這井鬼曾是個寡婦,因與有婦之夫勾搭被人發現,誤栽進井裏溺死了,自那以後她就每日在晚上到處尋找男子當替死鬼。
井鬼路過我家時,見到我剛出生,三魂六魄還沒穩固,就起了歪心思,進到我體內想要蒙混過關,把我衝撞到了。要是這時徐先生可能還有法子幫我找找衝丟的靈,可麻煩就麻煩在那天。
增損二將剛好遊神遊到我家。增損二將是誰?以前乃是鬼王之王,後被地藏菩薩收服,隻殺不渡,說白了就是看見惡鬼就殺,不帶含糊的。
當時外邊的人看見我身上的惡鬼就將神了,隔著屋子就把我身體裏的惡鬼斬殺了,而我的魂魄也因此受到衝擊,差點魂飛魄散。
徐先生是還俗的道士,當晚文武大眾爺給他托夢說是衝到了我,叫他來給我看看。
可他來時已晚,我的三魂六魄已有三魄散開,回天乏術了。
我爺就急啊,這不老太爺都說能看了嗎?肯定能救!
徐先生說也不是不行,文武大眾爺為了彌補我,牽了個武曲星下凡,聚我其他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