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笑笑,她知道張寧鳳是好意提醒,心裏頭暖暖的,和她透露一點點消息:“掌櫃的對雲州應當也是熟悉的吧?我想知道雲州的花樓裏的姑娘都用什麼樣的胭脂水粉?什麼顏色的胭脂水粉?誰是大頭?”
張寧鳳轉了轉眼珠子,直道:“這雲州做胭脂水粉的大戶當屬李姓人家,這李家經商從不講究讓男子繼承家業,而是讓能者繼承。現在的大當家,名叫李羨珠,二十歲,是李家第七個孫女,排行老七,其他人更喜歡叫她七當家,隻可惜去年家裏逼著她嫁了個癆病鬼。”滿臉的可惜。
“難道那癆病鬼家裏比這李家更多的財富?”
張寧鳳搖頭:“恰恰相反,是個窮鬼。”
“那為何將自己的孫女推入火坑呢?”
“具體詳情我也不是很了解,隻聽說那癆病鬼的爺爺當年在戰場上為了救李家老爺子,被敵人殺死,李家老爺子為了報恩,原想將那癆病鬼的奶奶和他爹接進李家來,被長輩們強烈反對,那癆病鬼的奶奶還處在喪夫之痛,這事兒又本就不是她的意願,加上李家的冷嘲熱諷,就和李家斷了聯係。多年以後,這老爺子不知從哪裏打聽到消息,硬是讓自己的孫女指給那癆病鬼。”
六兒不禁唏噓,這麼有才華又有經商頭腦的女子,也逃不過命運的魔爪。
“那她這輩子,豈不是就這樣白白被毀了?”
“說來也蹊蹺,這兩人婚後過的羨煞旁人。那癆病鬼的病居然奇跡般的好了,許是上等藥養著,許是病不是很嚴重,許是他福大命大吧。害,說著說著就說多了。怎的你也想做這個胭脂水粉?”
六兒嘿嘿一笑:“是有這麼個想法。”不過也不是這麼個想法。
李家胭脂水粉那可是出了名的,其他人想要插進來一腳,分一杯羹,那是絕無可能。這小丫頭片子想橫插一腳,怕是難如登天。
秉著好心規勸,她說:“不是我要當你財路,是這路你真的很難進去,看在你曾經幫我的份上,我真心勸你,慎重。”
“好,我知曉了。”
見她說的如此輕鬆,怕是沒聽進去。算了算了,已經規勸過,還能怎樣呢?若是這丫頭真的打開胭脂水粉這條路,她跟著這丫頭也能吃吃喝喝,也挺好。
“行罷,該說不該說的,言盡於此。我先起身帶著他去言安堂看大夫,我們在繪置樓,地字號第九間房。”
“言安堂?這裏就一家言安堂?”
張寧鳳笑了出來:“你當這是我果子鋪還有分號?就一家言安堂。”
聽她這麼一說,六兒心中有數,道:“張掌櫃,您別去言安堂了,梁掌櫃不在。”
“你怎麼知道言安堂的掌櫃姓梁?”
她把她在言安堂的事情說給張寧鳳聽,隻說都州那邊的百姓病了,無藥可醫,想著她阿爹為此愁了心思,她不忍她阿爹如此這樣,就來了雲州這裏,把言安堂的大夫和藥材全部請到都州那裏去。
張寧鳳一聽,滿眼的佩服,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大的抱負,著實令人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更不知道的是六兒用這藥材,救了很多很多得了鼠疫的人。
那梁掌櫃也更想不到自己某一天會救那麼多的人!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過去了,既然這樣,我帶你們二位去滿登館,吃些好吃的吧。”
正愁不知道找什麼理由過去呢,這不就來了嗎?
去之前六兒和張寧鳳兩人在房間內說了些貼心話,孫長平焦躁不安,以為是媳婦兒不要他了,鬧著張寧鳳,她被鬧得不行,哄也不行嚇也不行,無法,隻能改日帶他們去滿登館,要了六兒在哪家客棧的地址。
黑九眼快看到這個孫長平露出得意的笑,瞬間無語。
這傻子不會是裝傻吧?
幾天後他才發現自己又想錯了,他是真的傻!拿了人一屜包子,就隻給了一文錢,被店家抓住,還憨憨的說出自己已經給了一文錢,又不是不給錢。店家這才發現他不對,想著戲耍他,卻被他反過來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