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白,微弱的陽光與工作間明亮的燈光混在一起。
徐應遠這才發現,天亮了。
師父早已回房休息,他倆這次是真通宵了。
徐應遠小聲喊道:“秦知行。”
“嗯。”
“天亮了。”
秦知行一頓,抬頭看了一會兒窗外,又起身尋手機看時間。他看著徐應遠說:“七點了。”
徐應遠看了看手邊還未研磨的草藥:“還有一點,不多。您先去休息吧。”
秦知行沉默地看了片刻徐應遠繼續磨,忽然說:“你去睡,我來磨,明天沒什麼事兒,我可以補覺。”
“不行。”
“我經常通宵手術,熬習慣了。你一學生,別熬夜,去睡。”秦知行放柔聲音說,“聽話。”
“我去把要曬的擱出去再睡,很快。”
“你教我,我去。”
徐應遠愣了一下,隨後拿了個大筐演示。
秦知行點點頭:“我會了。”
“那,我睡了。”
“嗯,晚安。”
“晚安。”
徐應遠睡到自然醒,查時間已經快下午四點了。
他猛地起身,直接跑到屋外空地,赫然看到三大筐擺得十分標準的草藥。
師父正坐在空地上和叔叔阿姨聊天,聽到腳步聲後轉頭發現是徐應遠,於是指著這三筐草藥問:“起來了?你碼的?”
阿姨看到是徐應遠,連忙起身向廚房走去。
徐應遠愣愣地說:“是秦知行。”
“潛力股……”師父自言自語地說,“等會起來問問他有沒有興趣發展副業……這得碼多久。”
叔叔搭話:“我們都不一定能擺這麼齊,秦老師是個好苗子,陸先生可要把握好……”
徐應遠懵逼地想,他們這是要把秦知行培養成一位沒有感情的擺草藥機器嗎?——好像也可以。
吃完飯時,秦知行還是沒有起來,他到底熬到幾點才睡的。
徐應遠走到工作間,看到桌子上整齊的擺了一排小筐子,裏麵依然是磨的十分標準的草藥。
徐應遠被秦知行嚴重的強迫性|行為給震驚到了。他初三時怎麼沒有發現他有這麼嚴重的強迫性|行為?
可能是因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平常他們都是一起吃飯,然後再去圖書館複習……這麼說的話,他擺筷子的方式和書本的整理倒挺嚴肅的。——筷子一定要對齊後橫著擺在碗上,水杯一定要放在左邊,還有摞起的書本們一定要與桌麵垂直。
還是不了解秦知行。——窗戶沒有關嚴實,不知道是不是秦知行特意漏了條縫通風,不過接近黃昏時還是有些風的。徐應遠露在外的皮膚被風碰得冰涼,煩悶的心情忽然被吹散。他終於去關了窗戶。
徐應遠把每一種草藥分成幾份,每份進行不同的處理來炮製,以此進行比較。
秦知行在近晚飯時間醒來了,一睜眼就感受到強烈的餓意,肚子還猛叫喚。竟不知道自己是被餓醒的還是被肚子吵醒的。
頭暈乎乎的,眼睛也有點疼。他坐著緩了挺久才下床。
像是在騰雲駕霧一般走出臥室,迎麵遇上剛從工作間出來的徐應遠。
徐應遠愣了一下說:“醒了?”
“嗯。”秦知行聲音有點虛。
“幾點睡的。”
“快十一點吧。”肚子及時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