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高一二班有個男生，長得很不錯。”
“是嗎？高一的男生，我隻聽過有個叫程呈的，據說今早他被叫到門口罰站，整棟樓的高一女生都轟動了。”
“這完全不能比的啊，二班是實驗班，五班都算半個藝術班了，這年頭又帥成績又好才稀奇。”
談蕪握著一包紙巾，被迫聆聽廁所裏的聊天對話。聽到熟人的名字，她頗有種腳趾扣地的尷尬感。
見人洗完手出來，程呈一臉驚奇：“以往廁所算是你第二個家，恨不得蹲個三小時，怎麼這次才幾分鍾，火燒屁股了？”
“受不了，在裏麵一秒鍾都不想多待。”談蕪看著程呈撲閃的長睫毛，鄙視著說，“本來我以為壞事傳千裏，你被罰站的事傳到了高三這邊，應該引以為戒，沒想到此時此刻，在這個偏僻的廁所裏聽到的對話竟然是誇你長得好看。高三的學生怎麼也這麼閑？”
從食堂吃完飯回來，談蕪剛打開詞典準備寫檢討，卡在裏麵的手機屏幕就亮了亮，她輸入密碼，就彈出了一條短信——是杜曉梅彙過來的學費。
談蕪當即決定先把錢取出來再說，免得夜長夢多，萬一杜曉梅想來想去又不想供她讀書，又把錢追回去就不好了。
不怪她這麼想，實在是她和杜曉梅沒啥感情，她也不確定她這個媽是什麼德行。
所以談蕪立刻跑出教室，攔住了上樓梯上到一半的程呈。程呈卡裏一直有錢，什麼時候取都無所謂，他想著也馬上要交學費了，到時候也懶得跑，就欣然同意陪談蕪一道去。
誰知道剛從自助取款機麵前把錢取出來，談蕪肚子就疼了。
學校銀行建在一個還沒修好的樓旁邊，離彙知樓很遠，反倒是離高三的淩飛樓近一些，但也算不上多近，從淩飛樓過去也得步行十分鍾，談蕪隻能帶著程呈亂竄到了一個還沒開始正式掛牌使用的廁所裏。
誰知道憋不住的，不隻她一人，她怎麼也想不到裏麵還有兩個高三的學生在津津有味地聊天。
程呈看到她幽怨的眼神，哈哈大笑起來。
“你以後最好蒙上臉再來找我，我不想聽到我的名字跟在你名字後麵，也出現在別人的討論話題裏。”談蕪憤憤地說。
初中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事，因為談蕪和程呈的形影不離，有段時間談蕪總是會聽到“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之類的話。
談蕪自以為雖然自己長得普普通通，但也沒差勁到用“牛糞”來形容。
“你太誇張了，我們又不是偷情，怕什麼。”程呈剛說完，就覺得不對了。
本來是平常的玩笑話，但不久前才經曆過關於這種話題的尷尬，這時候說這話就有點不太好了。
好在談蕪雖然神經大條，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讓氣氛再次陷入沉靜，於是故意裝糊塗說：“走了走了，我還得回去補檢討，到時候寫不完就真完了。”
程呈便不說話了，跟在談蕪身後一路往回走。
經過淩飛樓外邊過道的時候，談蕪卻突然“咦”了一聲，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