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小姐，這是我根據你剛才的願望擬定的合同，你過目一下。”
銀白發色的妹妹頭，猩紅色的眼瞳，精致的小西裝，以及，這明顯未成年的正太體型……這是傳說中的惡魔？
埃莉諾波瀾不驚地掃過那張不知從哪來的合同，淡淡道:“我不識字。”
正太體型的小惡魔詫異地重新檢查了一遍手中的合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看不懂地獄的文字。”
“……”
埃莉諾覺得重點不在她看不懂地獄的文字，也不在這隻正太體型的惡魔身上，而是——為什麼她的房間裏會突然鑽出一隻惡魔？
“喂，我說……”
“稍等稍等，我馬上就能翻譯完！”
“不是……”
“啊！這裏還有個錯別字！”
“你……”
“感覺這裏有點語病誒。”
老插不上話，埃莉諾也不想乖乖閉嘴，這次她稍稍加重了語氣:“這裏是我的房間，可以請你出去嗎？”
長久不跟人交流，她現在說起話來還有些磕絆，但不滿歸不滿，禮貌還是得有的。
小惡魔聽見她的話，從苦惱的翻譯工作中抬頭，朝她燦爛一笑:“嘿嘿，我不。”
半秒後，小惡魔撲閃著自己的小翅膀、甩著自己的小尾巴在高塔外的空中發出了一聲高亢過一聲的豬叫。
“現在，能請你好好聽我說話了嗎？”
埃莉諾提溜著小惡魔的衣領把他從窗外拽回窗內，隨手撣了撣睡裙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褶皺。
小惡魔的尾巴和小翅膀還沒消失，尤其是黑色的惡魔尾巴正緊緊纏繞著他自己的身體，從淩亂的白毛中還能依稀看見他腦袋上花生米大小的兩隻惡魔角。
他縮在書桌角落瑟瑟發抖，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胸前，一臉戒備恐懼地看著淡定的埃莉諾:“你、你這惡魔！”
埃莉諾睨了他一眼:“？”
小惡魔整隻魔立馬噤聲，活像剛被她霸淩過的樣子。
——事實上，他剛才確實被霸淩了。
試問有哪位惡魔在談商單的時候會被交易對象拽著衣領在窗外來回晃蕩呢？
撒旦的花花褲衩啊！他可是一隻恐高的惡魔！
其他的人在碰到惡魔的第一反應難道不應該是恐懼、顫抖嗎？為什麼這個女人如此蛇蠍心腸？竟然殘忍到想把從窗戶那裏丟出去！
簡直令魔發指！
小惡魔想用凶狠的目光讓埃莉諾認識到她的錯誤，然後匍匐在他惡魔大人的腳邊懺悔，但隻要埃莉諾向他稍微投來一點微帶涼意的目光，他就會下意識抱緊自己的身體。
該死，這離奇的條件反射。
他恨恨地收緊自己的小襯衫領口。
埃莉諾看他不複先前那般囂張，便調整好自己的坐姿，問道:“你先前說，你是應我之邀前來？”
“誰說的！我可沒有說過那句話！”
得到意料之中的反應，埃莉諾歎了一口氣，起身作出重新打開窗戶的動作:“你果然還是更喜歡看夜景。”
“……對不起，剛才是開玩笑，”小惡魔不自在地端正了坐姿，等埃莉諾重新坐了回去，他才再開口，“那什麼，我其實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業務。”
埃莉諾皺了皺眉:“這跟你半夜跑我房間找存在感，有任何關係嗎？”
“不、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小惡魔難得心虛地別過頭，“我的惡魔之力很弱，白天出現會比現在還弱的。”
“原來你還有更弱的時候……”
“咳咳！總之，我就是來找你簽訂契約的！你也看到了，剛才我根本反抗不了你，你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提起來，所以，所以……”越是說到後麵，他的聲音越小。
小惡魔知道埃莉諾被囚禁在高塔十年，常年不見天日，但他不知道埃莉諾經常按照書上的健身教程在高塔彎彎繞繞的樓道裏鍛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