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沒辦法,這棵老樹據說已經長了幾千年,樹幹木質硬得像鐵塊,要不是用鑽頭打孔,把炸藥和雷管放到樹幹裏邊去,單用電鋸和斧頭根本動不了它……要處理這棵樹,收尾工作還多著呢。”黑皮膚男人又說。
一直坐在旁邊休息的戴草帽的中年人忽然開口:“話說回來,剛才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不就把那些大學生都給吵醒了嗎?這樣真的沒關係?”
“肯定全都醒啦,不醒的肯定是聾子。”黑皮膚男人咧嘴說道。
一幫男人談性正濃,卻被老頭給打斷了:“夠了!又不是上茶樓喝茶,還想待在這裏囉嗦到什麼時候?都馬上收拾工具,下午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要拿寶貴的時間討論那些有的沒的!”
小夥子聳了聳肩,聽話地把工具收好。其他人也跟著行動起來。
草帽中年人環視一周,道:“哎!你們誰看見斧頭了?”
“剛剛不是還在這兒嗎?”小胡子男人隨口說道。
“斧頭!”小夥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叫喚起來。
“哎!我在這裏!”前方不遠處的樹叢後傳來回應。
“你給我滾出來!”草帽中年人有些暴躁地叫道。
頃刻,地麵鋪墊的落葉沙沙作響,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從一排倒塌交錯的樹枝中鑽出來。
“白癡,跑到那邊幹什麼?”草帽中年人沒好氣地責怪道。
“老爸,我隻是想拍拍照嘛……”少年晃了晃掛在脖子上的數碼相機,“這次是大工程,我覺得應該拍幾張照片留個紀念。”
“你……”草帽中年人正要數落莽撞的兒子,卻不料被黑皮膚男人摟住肩膀,後者笑吟吟地對少年說道:“斧頭,來,給大家拍幾張合照吧!老爹、老楊、老黑……你們都過來吧!”
換幾個不同角度拍完了六七張合照,老頭終於按捺不住,催促大家快點檢查有沒有遺漏東西,沒有的話就馬上離開這裏。
回去的路上,斧頭跟小夥子並肩走,他們是伐木工隊伍裏的年輕成員,背負的工具也最重,所以走在隊伍的末尾。
“高大哥,我告訴你哦,剛才我在樹樁那邊拍照,發現了個奇怪的東西……”斧頭用神秘兮兮的語氣低聲說道。
“哦?那你剛才怎麼沒說出來?”小夥子的目光一蕩,心中立即充滿了好奇和幻想,“是不是什麼寶物啊?”
“不是寶物啦……”斧頭騰出一隻手去取數碼相機,翻開顯示屏,把剛剛拍到的幾張照片連續播放給小夥子看。
小夥子大失所望,有點心不在焉地說:“那一團綠色的東西是什麼?黏糊糊的看起來很惡心……”
“好像是一團蟲卵,是從樹心裏滾出來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那棵老樹的質地那麼硬,用電鑽打孔都要兩個多小時,什麼蟲子能鑽進到樹心裏去?”
斧頭略微思索又接著說道:“而且,如果樹心有蟲,蟲子在裏邊繁殖,那整棵樹不是全被蛀了嗎?怎麼可能還保持那麼茂盛翠綠的樣子……”
“那團蟲卵後來怎樣了?一腳把它給踩爛了吧?”
“沒有。”斧頭皺起眉頭,“我本來想用塑膠袋把它包起來帶回去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才剛把它拿起來,那團東西就射出了水來--啊!真是比大便還臭!我用手去捂鼻子,塑膠袋就不小心掉到山坡下邊去了--那時剛好聽到你和老爸叫我,我隻好回來了。”
“斧頭,你想太多了,我們是砍樹的,防蟲這種事情自然有人研究,我們就不摻和了吧--對了,下午的活一定會幹很長時間,你要多帶點吃的東西啊。”
斧頭也不專注於討論自己的發現,畢竟那種興趣隻是一時玩興,三分熱度而已。
“怎麼又是我帶啊,很重的耶。”
“這就簡單啦,我們在路上偷偷吃點,不就輕了嘛。”小夥子奸笑著小聲說。
“啊!原來是你這家夥!難怪每次分飯的時候菜總是不夠啦!”斧頭鄙視道。
隨後,兩人勾肩搭背,狼狽為奸地笑起來……
山坡下的一處蘆葦叢。
一束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在一團綠色的球團上。
球團由無數細小的圓形卵組成。
似乎是因為感受到了熱量,圓形卵半透明的綠色外殼一點點膨脹起來。
幾分鍾後,膨脹停止。
外殼逐漸硬化,顏色同時淡化,最後變成白色。
慢慢地,白色的硬殼陸續出現細小的裂縫。
一條、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