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族使臣到訪,沈辭盈算著時間,提前一晚回了公主府。
一進門,施淵正站在門口迎接她,見她回來,笑盈盈的上前行禮。
端莊,大方,恭順,符合大眾對夫郎的要求。
沈辭盈狠狠地皺起眉,施淵要演賢夫,她可沒興趣給他搭戲。
她自顧自的走回自己院子,施淵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她,他向來懂分寸,知道不讓女子討厭,所以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直到沈辭盈回了重新打掃一遍的書房,施淵秉退伺候的人,走到沈辭盈的麵前,身子一矮,柔聲道,“臣侍知錯了。”
沈辭盈挑眉,“孤不明白,主夫這是何意。”
施淵垂下頭,愈發的恭敬,“臣侍以後定然會恪守本分,安分守己,不敢對殿下不敬,也不敢再胡亂吃醋,妒忌殿下寵愛弟弟們……”
他話說的可憐,姿態也謙卑到了極致。他為自己那日的反常找補,歸結為爭風吃醋,沈辭盈沒興趣在這事上糾結,幹脆就著台階下來。
反正,施淵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不會信。
“知道了,下去吧,”沈辭盈懶懶的擺手,扭頭衝著窗外問,“程氏在不在府裏?叫他過來!”
施淵交握在一起的手骨節泛白,他站在一旁,艱難的維持著風度。
“哦?主夫還站在這裏,是有什麼事嗎?”
施淵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殿下,明日宮宴……”
不等他說完,沈辭盈煩躁的擺手,“知道了,到時候會去找你的。”
“是。”
施淵沒有理由繼續待下去,他溫順起身告退。
門一關,沈辭盈立刻收起了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她敲了敲桌子,身著黑衣的暗衛應聲落下。
“啟稟殿下,除了正夫身旁的小廝曾經出去過一次,霽雪院這些日子沒有異常。”
“施淵這幾日都做了什麼?”沈辭盈提起一支狼毫筆,扯過一張宣紙,開始打草稿。
“正夫這幾日都待在霽雪院,與平時一樣養花弄草,處理後宅事務,隻是正夫這幾日心情不好,時常一個人發呆。”
沈辭盈一頓,抬眼看向暗衛,“心情不好?”
“是。”暗衛如實回答。
沈辭盈嗤笑,“他也不怕演著演著連自己都騙了。”女人一抬下巴,“好了,繼續盯著霽雪院的動靜。”
暗衛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退下。
沈辭盈看著隻寫了個開頭的奏折,突然心頭湧上一層煩躁。她扔了筆,將草紙團了團,隨手扔在一旁。
最近這幾日她的奏折都是孟珘寫的,總歸是一些沒什麼用的請安折子,前幾日沈辭盈還親自抄一遍,後來她就懶了,幹脆直接送上去。
看著桌上的紙團,沈辭盈“嘖”了一聲,起身收拾衣服細軟。
她這頭收拾的正起勁,房門“咚咚”的響了兩聲。
得到沈辭盈的允許後,一席素衣的男人悄聲進了門。
一進屋,就衝著沈辭盈的方向跪下了,低著頭,後背崩的可緊。
沈辭盈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摸懷裏的金葉子打賞。
她看了看翻得一團亂麻的衣櫃,覺得這個衣櫃實在有損長寧公主冷酷無情的人設,冷著臉把櫃門關嚴了,輕咳一聲,道,“程氏?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