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狂嘯,冷意沁人。
室內的紅燭閃動著微光,夏曼歌攏緊被子,眼睛直直的盯著床頂,手微微顫抖著,緊緊地握著剛取下的發簪。
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經如此聽話了,為何還要遭遇如此羞辱。
答應嫡母嫁給她跛腳的侄子,想著隻要真心待她,如此安穩度過一生,也是好的。
她不想重走母親的人生路,母親雖嫁給心愛之人,卻算是高嫁,婚後和嫡母爭執不少,年紀輕輕就離她而去。
所以,她聽從嫡母的安排,嫁給這個侯府的庶子,這樣她算是下嫁,想來婆家定能高看她一眼,日子也能好過些。
可是,她的新婚夜,為什麼進來的卻是三王爺,那個每次看到她,眼神都很可怕的三王爺。
她的跛腳丈夫此刻在哪裏?
這一切,定是她那嫡母親手安排的吧?
可笑她還以為自己的乖順能換來以後的平淡人生,卻不想到頭來,是比她母親還要慘淡的命運。
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裏的怨恨,讓夏曼歌怎麼也接受不了。以後的日子,她是名義上的侯府媳婦,卻要和三王爺不清不楚的牽扯著,世人怎樣看她,她又如何自處?
三王爺折騰了半夜,這會兒睡得正香。
她實在沒臉活著,身邊這個害她一生的人,也定然不能放過。
“想殺了本王?”
刺向三王爺胸口的手,被緊緊握住,簪子也隨之掉落,三王爺似笑非笑的盯著她,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般。
“你乖乖跟著本王,本王定然不會虧待了你。”三王爺鬆開她的手,倚靠在榻上,閑適慵懶,“好好聽話,錢財首飾自是挑好的給你。”
夏曼歌緊繃的神情並未放鬆,眼淚卻再也忍不住的大顆大顆落下。
三王爺以為她這是妥協了,接著說:“名義上你是侯府的夫人,不會丟了你的臉麵。”
“好好伺候本王,好處好不了你的。”說完便轉身下床,自己倒了杯水喝。“吃穿用度上,定是比你在國公府裏奢華許多。”
“你以為夏菲兒怎得如此順利便坐上本王王妃的位置?”三王爺輕聲冷笑,“拿你的今夜及以後,跟本王換的……”
一時間,夏曼歌心如死灰,渾身顫抖不已,眼神空洞的盯著前麵,像是窒息的魚兒,呼吸都不順暢了。
可笑啊,可笑!
她夏曼歌收斂鋒芒,掩蓋才華,極力隱忍度日,到頭來換得的竟是這樣的下場。
心已死,活著便也沒有什麼意義。
她起身跪在床邊:“求王爺賜妾身一死!”
“想死?”三王爺喝水的動作一頓,冷笑出聲:“本王不點頭,便是死,也由不得你做主。”
“慶達,帶侯夫人去門外石階上跪著。”
侍從慶達應聲而入,很快把夏曼歌帶了出去。夏曼歌一心赴死,在她跪向台階之際,猛的起身撞向旁邊的柱子,然而慶達手快,很快拉住了她。
慶達這一拉扯,夏曼歌頭雖然撞出了血,卻也是尋死不成。
夏曼歌就這樣額頭上流著血,跪在冰冷的石階上。冬夜的石階冰冷刺骨,寒風打在浸滿淚水和血水的臉上,如刀割般疼痛難忍。
一個時辰後,三王爺從房裏走了出來,停在她麵前,捏住她的下巴:“知道嗎?你的兩個丫鬟現如今,都在林世宏的床上快活呢。”
“本王怕你擔心,這就帶你去看看她們。”三王爺彎腰抱起了夏曼歌就往前走。
此時的夏曼歌,渾身無力,臉色蒼白,渾身發抖,腦袋疼的像是裂開了一樣,整個人如破碎的布娃娃般,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