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孩子懂事,之前五個醫師都說這個孩子好著呢。”宋姨娘摸了摸肚子,“昨兒我和五姐兒一起出去,五姐兒說我這個是男胎呢。”
她臉上泛著為人母的慈愛和笑意,看得莊氏起火。
“那就好,那就好啊!”老太太雖不喜那個孽障,但對她的醫術還算是認可,“你想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不用擔心銀子,盡管吩咐人去給出你弄來。”
“老太太真是料事如神,五姐兒說我現在虛著呢,得天天用這燕窩海參雪蛤鹿茸什麼的,可太過貴重,老太太心疼我就夠了,這些東西用不著的。”
假惺惺!莊氏笑出一朵花兒來,“現在子嗣為重,東西再貴重也貴重不過胎兒啊。”
“老大媳婦說得對,那些東西你盡管吃,別怕花銀子。媳婦啊,你就多買點,她的花銷記我賬上。”
莊氏的笑仿佛停滯住,這老太太一筆一筆都記著,這是防著她偷吃嗎!
“知道了母親。”
“多謝老太太。”
“對了,老大媳婦,你看看各房各屋哪些地方可以改用油燈,這蠟燭燃得太快,價錢比油燈高許多,你帶頭減少這項開支。”
莊氏低著頭,“是。”
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死啊?
一個姨娘懷孕好吃好喝供著,偌大溫家,她一個主母勞心勞力,竟然連蠟燭都不讓用了,這還有天理嗎?
莊氏看著老太太的那裙角,恨不得上去撕碎。
這時話音剛落,劉媽媽就進來說,羅姨娘身邊的仆婦說溫妙又病了,還是腹痛不止,想請醫師。
莊氏一臉擔心,“母親,我過去看看,楊媽媽趕緊去請醫師來。”
“你叫那個去治啊,請醫師又得花錢。”老太太冷不丁地說道,“正好看看她怎麼治病的。”
莊氏心裏翻了個白眼,“她恐怕是出門了,我讓人叫回來。”
老太太臉垮了下來,眼含指責,“哪有未出閣的姑娘想往外跑的。”
東院羅姨娘正在給溫妙擦汗。
同住在東院的溫瑤和溫蘅也在一旁站著。
“母親說等五姐兒回來治,九姐兒先忍一忍啊。”莊氏道。
“可九姐兒真的疼啊,她可沒有裝,大娘子煩請你請個醫師回來吧。”
“母親可不報銷這看病的花費。”
羅姨娘愣住,她的女兒雖是庶出,也是溫家的子女,難道請個醫師的錢都不肯花嗎?
“我出我出,求大娘子去請吧。”
莊氏歎口氣,“九姐兒也是我養大的,怎麼可能看她這麼難受,已經去請了。銀子也不必了,你攢著給九姐兒當嫁妝吧。”
羅姨娘心頭一暖,“多謝大娘子。九姐兒定會好好報答大娘子的。”
莊氏揮揮手坐在一旁。
早上的好心情全沒了。
楊婆子跟著溫然進醫館抓藥,好些藥她都沒有聽過。
有小廝喘著氣說九姑娘病了,讓溫然趕緊回去,楊婆子看了一眼戴著帷帽的女子,現在她可是不敢惹這五姑娘。
大娘子還指著五姑娘治大姑娘的病呢。
何況,她跟了大娘子那麼多年,豈會不知道大娘子的,那個溫妙是羅姨娘裝病引誘主君然後懷上的,大娘子最恨那個小蹄子。
讓她多疼會兒才是大娘子希望的。
溫然又買了其他幾味藥,這些可藥可毒,做不時之需。
夥計把藥包好後,楊婆子立馬殷勤地拿著,雲霜要推溫然,自然也客氣。
“客人慢走。”夥計目送溫家人出去。
沒一會兒,他看到一個熟人。
“藍公子,你又來抓藥嗎?還是之前那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