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根本沒注意柯越梅神情。
她第一次來這樣大的場合,就有一位伯爵府世子送禮物。
滿京都也找不出幾個來。
她溫柔,就是那極少數,以後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極少數。
溫柔臉紅地小聲道:“多謝公子。”
她更喜歡何申牧不假,可這廖如新是世子,以後能承襲爵位的,她不想失去這樣的備選。
柯越梅手裏的杏仁哢嚓被捏碎,看向溫柔眼裏再藏不住怒氣。
何申牧去換了一身窄袖勁裝,準備上場。
康嘉從蘇玊口中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從頭上取下一支珍珠簪。
“然姐兒,你正是花一樣的年紀,頭上怎麼隻有一隻簪子。”康嘉走過去,給溫然簪上。
那簪子上的珍珠碩大圓潤、晶瑩奪目、光彩照人,不比剛才看到的蝙蝠簪差多少。
西珠不如東珠,東珠不如南珠。
康嘉送出的珍珠簪就是上上品南珠。
好幾個閨閣姑娘看到都隱隱羨慕,那是有錢也難買到的貨色。
溫然笑道:“這簪子是家母送的,所以一直戴著。”
她聲音不大,康嘉也聽到了,溫然口中的家母自然是餘氏。
“你有心意的話,以後也多戴我送你的。”
溫然點點頭,“好。”
話裏有幾分鄭重,誰能把一句玩笑話答得這樣鄭重其事啊。
康嘉怔住片刻後更喜歡溫然了。
場上何申牧揮著球杖用力一擊,紅色木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
砰——
木球穿過球門最後落在的地上。
“哇!”
帷幕下響起許多讚歎聲。
溫柔心旌蕩漾,眼裏隻有那個策馬的少年。
廖如新把溫柔的神情盡收眼底,他摩挲著杯子,側頭看了看正在和康嘉說話的溫然,勾了勾唇。
由於醫館那邊依然有醫師考核,溫然就先一步走了。
場上何申牧看到溫然離開,立馬下場追去。
康嘉和蘇玊都是樂見其成的。
溫然雙腿有疾時康嘉都不反對,何況是知道溫然現在已經能慢慢走小半個時辰了。
“溫姑娘,這個——”何申牧和懷裏拿出一個方形小盒,“勞你交給溫瑤。我最近國子監課業太多,又不敢單獨去見她,恐惹人是非,望她見諒。”
以前何申牧可以借著送何彥鈞大大方方去溫宅,現在溫然搬走了,他不好再去。
“我會想法子的,讓她別急。”
留下一句話,何申牧就走了,他相信溫然會帶到的。
溫然把盒子給了翠屏,雲霜背著她上了馬車。
何申牧返場,仆從把球杖遞給他。
帷幕下不少唏噓之聲。
“瞧見沒,長寧郡主可開心呢,想必是不反對的。”
“想來屈老夫人也不會反對。”
“那可是神醫,娶了她,一家人平安無虞,五公子自己也喜歡,何樂不為。”
“是呀,皆大歡喜呢。”
溫柔死死掐住自己手指,她怎麼可能比不過那個癱子姐姐。
五公子那樣的溫潤公子,隻是可憐大姐姐罷了!
濟世堂內,院裏坐滿了人。
藍戈和曹武是告了假來幫她的,此刻院內一片寂靜,隻有毛筆落於紙上的唰唰聲。
大概是仁春堂劉一味來這裏考試的消息傳出,好幾家醫館掌櫃的兒子也來了。
溫然來了後,就開始批閱在昨天的答卷。
時間到,藍戈和曹武讓夥計開始收卷。
藍戈朗聲道:“明日辰時會張貼正確答案和考核結果,若有人後悔了,錄用的人則往後推一個名次。”
院裏人散了,不管認不認識,在路上便開始對答案。
有人喜氣洋洋,有人唉聲歎氣,有人沉默不語,有人成竹在胸。
藍戈走到內堂,看著溫然在試卷上用朱筆寫下她的批語。
“我幫你。”
說完便開始看批改過的試卷,他雖不懂醫術,可聰明過人,看過一張甲等試卷,再問過溫然,心裏便有了所有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