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素菜的問題嗎?
仵作輕輕搖頭,果然隻是個十四歲的毛丫頭。
丁項笑道:“好,溫醫師既有此意,我們就先走了。”
丁項率先出去,叫人看好溫然的一舉一動。
片刻才發現仵作沒跟來。
剛要問,仵作就從門口出來。
“何事?”丁項問道。
“小的……小的問問她看的什麼醫書。”仵作小聲道,他看的書沒說毛蓀柒頭白赤混合瞬間催發烏槁的。
丁項失笑,找到荀氏交代兩句就走了。
荀氏懵了。
溫然要吊唁老爺?還要留下用飯?
“讓她走!”荀氏吩咐刁媽媽,“她貓哭耗子假慈悲別以為我不知道!”
“大娘子,這……這不合禮數啊。丁大人都沒說她跟老爺的死有關呢,您……”
“我不管!老爺之前就說過,這個溫然處處與康壽堂作對,她絕不是真的想吊唁。”
一個小丫頭跑來,“大娘子,那位溫醫師已經上香了。還說、還說馬上午時了,咱們是不是沒準備飯菜招待客人……”
荀氏推開刁媽媽氣衝衝地去了前廳。
此時溫然正在和康十姑娘說話。
荀氏的滿腔怒火在看到康十姑娘和蘇大娘子的時候瞬間被澆滅。
那火氣卡在髒腑之間不上不下。
荀氏隻覺得渾身難受。
“大娘子,何時開席?”溫然微微一笑,有禮極了。
荀氏愣是找不出什麼錯來。
何況還有武陵侯府的人在。
頭兩日來吊唁的人比較多,孫家早就準備好素宴了。
“快了,溫醫師準備入席就是。”
“這頓飯我也不白吃。令公子得了花柳病,我可以為令公子免費醫治,七日之內就能好。”溫然聲音微微拔高。
周圍的大娘子姑娘都聽到了。
雖說孫天友得病的消息傳了出去,到底不是所有人知道的。
好幾個未出閣的姑娘一臉驚恐。
“溫醫師慎言!”荀氏大聲道,“我兒好好的,怎麼會得那種病!”
“我醫術還算不錯。”溫然道。
“那是非常好!”康十姑娘捧場道。
溫然笑了笑,“令公子的臉色和身上的惡臭,我便知道他得了花柳病,大娘子不信我,可以讓醫師來為令公子看看,這病可拖不得,還會傳給其他人,盡早治好才是。”
“我說呢……剛才他走過去,聞到一股味道,咦~沒得讓人惡心。”
“哎呀,剛剛我是不是也被傳染了?”
“傻妹妹,要……這樣……那樣才會傳染。”
荀氏整張臉慘白慘白的。
她丈夫死了,丈夫靈堂上兒子的醜事還被拿出來如此討論。
真是欺負孫家沒人了嗎?
她兒子以後可怎麼娶媳婦啊?
“孫家不歡迎溫醫師,請離開吧。”荀氏冷著臉道。
“大娘子別急,我見你印堂發黑,眼下發青,皮膚蠟黃,舌苔厚膩發白,想來體內火氣旺盛,胃熱而上蒸於口,我可以給您寫個藥方,不然火氣堆積無處可發,會傷肝傷胃,對壽數不利。”
這是在詛咒自己活不長嗎?
荀氏氣得發抖。
“我聽說樸大郎現在日日還去刑部衙門狀告呢,家裏還得靠你支撐呢。大娘子要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溫然加重‘好好保重身體’幾個字。
“請離開!”荀氏吼道。
雲霜推著溫然往前走,走到荀氏身邊時,她小聲說道:
“樸二娘冤魂索了孫大人的命,大娘子可別鬆懈,說不定她還嫌一條人命不夠呢,畢竟她可是一屍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