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羔羊替罪 (2)(3 / 3)

下朝後,周延儒將陳新甲召至自家官邸。

陳新甲跪求周延儒,分辯道:“恩師,皇上如沒有密詔,我陳新甲有幾個腦袋敢談議和主事!恩師,陳新甲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實都是按照萬歲爺的密詔行事的。”

周延儒沉吟片刻後,問:“那現今密詔在哪裏?”

陳新甲:“一份交給了皇太極,一份應在馬紹愉手中。”

第二天,禦書房內,曹化淳詭秘地向崇禎密報:“陳新甲在外麵揚言,說萬歲爺給他有密詔,他是奉旨辦事,他不僅無過還應有功!”

崇禎氣憤地一拍桌子:“真是木頭腦袋,迂腐透頂!怎麼竟一點也不知道替朕擔代!”

“正如萬歲爺所言,陳新甲迂腐透頂,且不說他不可能替萬歲爺擔代,即使是現在擔代下來,恐怕也捂不住了!滿朝文武群情鼎沸,想偷偷地拖延下去已不可能,若是陳新甲再把萬歲爺給他有密詔之事捅出去,對萬歲爺可是大為不利呀!”

崇禎聽後,也駭然一驚。崇禎雖是個勤政的皇帝,但同時也是個多疑善變,而又不能擔代斤兩的皇帝。遇有大事,往往都是推卸責任。崇禎急切地望著曹化淳,這個從不罵人的皇帝也氣得罵了起來:“那你說怎麼辦?陳新甲,這個混賬東西!”

曹化淳陰毒地說:“不能讓他在外麵胡說了!”

“嘴長在他腦袋上,他要說,有什麼辦法?”崇禎一時未能明白曹化淳的本意。

“可以請錦衣衛,讓他閉嘴!”

“你是說,把他抓起來?可他是兵部尚書,一品大員,罪名呢?”

“開封失守,五十萬人喪生;洪承疇兵敗鬆山,十三萬大軍覆沒……他身為兵部尚書,哪條都可定他死罪!”曹化淳不愧為魏忠賢的徒子徒孫,他把魏忠賢當年指鹿為馬、誣陷袁崇煥罪名的伎倆,一股腦兒地全都承襲了下來。

事已至此,明知冤枉,卻也別無他策。崇禎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新甲被推進監獄之後,一路呼天搶地、大喊大叫:“冤任哇!我是皇上欽派,我是奉旨辦事,何罪之有?我要見首輔大人,我要見周大人……”陳新甲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恩師、首輔大人周延儒的身上,認為自己的恩師肯定會全力以赴救助自己的。

周延儒肯這樣做嗎?

當夜,周府婉容的臥室,這裏布置得宛如新房。周延儒和婉容兩個人正在淺酌慢飲。

有道是,久別勝新婚,即是說新婚是夫妻二人最為激情澎湃的時刻,而久別後的重逢、幹柴烈火,則激情更勝一籌!而此刻的周延儒與婉容兩人,可說是既是“新婚”,又是“久別”,兩情相加,豈不等於在幹柴烈火之上,又火上澆油!周延儒一把將婉容摟過來,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舉杯說道:“讓你直等到現在,實足心中不忍,來,敬你一懷!”

“你身為一國首輔,日理萬機,其實隻要你心中有我,妾身就受寵若驚了!”馬婉容在其懷中,以其同樣火辣辣的目光回視著他。

“不過,現在總算安寧了!來,幹!”

就在婉容剛剛把杯子舉起來時,傳來敲門聲,婉容嫣然一笑,放下酒懷,站起身來。

家人進門通報:“馬紹愉馬大人星夜趕赴來京,說有要事求見大人。”

“請他到書房!”周延儒手托著酒杯,望了一眼苦笑的婉容,搖著頭將酒杯放下。

夜,周府書房。

馬紹愉滿身風塵地一進屋,便急忙掏出詔書,遞給了周延儒:“這就是皇上寫給陳大人的密詔,先後共是兩份,一份交給皇太極,一份留在我這裏。請首輔大人過目!”

周延儒接過密詔,展開一閱,果是崇禎皇上的親筆!標題為:《論兵部陳新甲》。其內容大意為:“據卿部奏:遼沈有兵息休民之意。……今特諭卿便宜行事,差官前往,取有的確信音回奏。”周延儒仔細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這的確是皇上的親筆敕諭。”

馬紹愉急切地:“有此密詔可救陳大人一命了吧?”

周延儒點點頭:“我明日上朝,求見皇上,出示密詔!”

馬紹愉急切地倒身跪地:“馬某代陳尚書,謝周大人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