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釋然地笑道:“你這麼說,我就放下心了。”
“本來就沒多大事,行了,等著吧,看她到底會拿出多少東西。”周檸說道。
過了一會,王氏果然拿著東西來了。
她拿著一個小破布,小破布裏叮了咣啷的,伸頭縮腦的,腳底跟踩著香蕉皮似的,滑溜滑溜的,這模樣,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拿了寶貝似的。
王氏謹慎地看著周檸,周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裏麵都是你娘的東西,銀子呢?”王氏說道。
周檸說道:“我自然有銀子,隻不過這東西我得過一眼,萬一你糊弄我,我可不虧大發了。”
王氏下意識地想反駁,卻發覺周檸已經不是當年被她們欺負的小女孩了,如今她別無選擇,隻得聽從周檸的話,把破布攤開來,說道:“喏,就這些。”
裏麵是一根銀簪子,一對銀手鐲和一個白玉吊墜。
周婉說她們的娘是戰亂時走丟了,也失了憶,什麼都不記得了,家世無從查起。
可這些東西這更讓周檸疑惑了,她們的娘看起來不是個簡單人物。
且不說別的,單論這些東西,她一個弱女子,是如何在戰亂時保下這些值錢貨的。
“不對,還有東西。”周檸抬眼看著王氏。
王氏急道:“真的沒有了,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給我錢。”
周檸說道:“我爹撿到我阿娘的時候,我阿娘還穿著衣服吧,衣服呢?”
王氏一愣,那件衣服。
當時周二郎把周檸的娘撿回來的時候,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也髒的很,不過這個年代,有件衣服不容易,王氏硬是洗了洗,雖有些破了,卻看得出來是好料子,她就藏起來,跟李婆子說掉河裏了,李婆子罵了她一頓,但最終也不了了之。
王氏曾經去鎮子上的時候給布莊的看過,說是什麼綢緞,反正是塊好料子,前幾日周柔出嫁,她就把料子給她壓箱底了。
“那料子……你還要啊?”王氏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檸一隻手撐著腦袋,慢悠悠地說道:“自然,我阿娘的所有東西,我都要。”
王氏說道:“可,可我給柔丫頭待著了,如今我也給不了你。”
“不要緊——”
王氏一聽,喜笑顏開。
“——寫個欠條吧。”
周檸此話一出,沈柚都要給周檸鼓掌了,好家夥,錢還要著呢,欠條先來一張。
“柚子,幫我把筆墨紙硯拿出來,簽字畫押,再把族長找來,作為見證人。”周檸說道。
“好嘞。”沈柚從椅子上蹦下來,蹦蹦跳跳地去找人了。
王氏都來不及說話,一切發生在一瞬息之間。
不一會,還睡午覺迷迷瞪瞪的周族長就被找來了,筆墨紙硯也準備好了。
周檸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寫好了欠條,說道:“來吧,簽字畫押。”
此時王氏要是會唱一首歌的話,那一定是:算你狠。
王氏不會寫字,周檸就教她寫,一筆一劃的,比教孩子還用心。
欠條寫好了,周檸看了東西,給了她三十八兩。
王氏發出尖銳的爆鳴聲,說道:“為什麼隻有三十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