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恩的話惹得周檸沈柚哄笑。
崔知恩一臉懵地看著三個人。
“伯父,我們忘了和你說了,阿檸已經有婚約了。”沈柚笑道。
崔知恩有些不滿地嘟囔道:“這麼大的事也不與我說,是哪家的兒郎啊?”
“是白昭,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周檸提到白昭,眼神也柔和了三分。
不過,白昭早在信裏和周檸說會參軍,隻是不知道竟是在這裏。
方才見到白昭,周檸還是有幾分驚訝。
崔知恩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原來是這個小子,他武功不賴,連立數功,是個好苗子。對了,白昭可是你外祖家白家的人?”
齊霽應道:“是,阿昭雖是旁支,卻也從小讀書習武未曾落下,樣樣出挑。”
齊霽極力地推薦著白昭,生怕白昭嫁……娶不到阿檸。
崔知恩卻還有些擔憂:“隻是在前線從軍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阿檸可不能還沒進門就成了寡婦啊。”
……
誰是寡婦啊?
“對了,可否帶我去瞧瞧你們這的傷員?”周檸還是不習慣稱呼崔知恩為爹,平日裏隻說你啊我啊的。
崔知恩指著外邊,道:“不用我帶你瞧,你出去便能隨處可見。隻是,你去看傷員看什麼?”
沈柚頗為驕傲地說道:“自然是因為我們阿檸會醫術啊,我們阿檸,會醫會毒,會武會箭,數著大乾上下所有的女子,怕是沒有幾個能比我們阿檸厲害。”
方才齊霽好一頓誇白昭,沈柚便也不甘落後。
她的阿檸才最厲害呢。
周檸平日裏被沈柚誇慣了,如今聽見這話倒也不臉紅。
“我要去看看士兵們都是怎麼治傷的。”周檸從書上看到傷兵死亡率高達四成,殘廢率高達七成,便覺得是因為這治病不得當。
崔知恩隻當周檸是會醫術,醫者仁心,想著能救幾個是幾個,便細聲道:“那你也別累著盡力而為便可。”
周檸應了聲,便離開。
隻不過,周檸在去看傷兵之前,先給自己和齊霽和治傷包紮。
周檸從水子那坑了靈藥,其實自己的傷已經痊愈了,隻不過包裹著掩人耳目。
齊霽的傷倒是實打實的是周檸給治的。
齊霽皮外傷很多,去人堆多的對方容易感染,周檸便讓沈柚有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自己去看那些傷兵。
沈柚陪著齊霽回營帳,有些心虛地陪齊霽聊天。
“你不必如此。”齊霽停下腳步,靠在一處隱蔽的地方。
沈柚一頭霧水,小鹿般的眼眸裏裝著幾分疑惑。
齊霽忍不住笑起來:“阿檸用了些辦法讓自己的傷痊愈了,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沈柚好似被榔頭溫柔地打了一棒,暈乎乎地問道:“你怎麼,怎麼發現的?”
齊霽老實地答道:“在山洞時阿檸的臉色很蒼白,方才卻麵色紅潤。”
“而且阿檸曾說不能受著外傷去靠近傷員,說是什麼……感染。我都記得。所以,阿檸做出這種反常的事,定是心裏有自己的打算,我都明白。”
沈柚揪著自己的衣裙,齊霽應該不知道係統的存在,但也許他能發現自己和阿檸的異常。
“那是不是你早發現了我和阿檸不對勁?”沈柚破罐子破摔地問道。
齊霽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說道:“你和阿檸自小便這樣,沒有什麼不對勁。若是說什麼特別的,也許是你們不同於別人的思想?或者關鍵時刻能拿出藥和暗器?還是什麼別的?不過在我心裏,你們一直都是如此,沒有什麼不對勁。”
沈柚抬頭,瞳孔微微放大。
他,他居然一直都知道。
那方才糊弄齊霽的話豈不是在他眼裏都是隨便就能被拆穿的小把戲?
“我……那既然一直都知道,還由著我糊弄你啊?”沈柚喃喃道。
齊霽兩隻胳膊都受傷了,不能摸摸沈柚的頭,隻能無奈低頭道:“我沒覺得你是在糊弄我,隻要你和我說的話,我都信。”
隻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天知道這句話對沈柚的殺傷力有多大。
沈柚忽然心頭一跳,口無遮攔地說道:“那我要是說我是天上的仙女呢?”
霎時間,空氣都凝滯了。
不久,一道略帶笑意的男聲打破了這尷尬。
“那我們柚子定是天上地下最可愛的小仙女啊。”
*
周檸看著周圍被傷的缺胳膊少腿,奄奄一息的士兵,不由得歎一口氣。
人手缺少,環境惡劣,手法不專業,藥品不足,每一樣單拎出來,都是很致命的事情。
偏偏在這個軍營,每件事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