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麗哆麗酒吧是成川市娛樂界的一大怪現象,這個位於成川市西邊偏僻角落的小酒吧,最近居然成了富人、精英們趨之若鶩的地方。
今晚也是如此,小小的酒吧裏人滿為患,幾乎清一色都是年青的成功人士,或者是成功人士的後輩,年紀從二十出頭到六十開外,應有盡有。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獨來獨往,擠滿了這個裝修簡陋、品味庸俗的酒吧。
一個既不年輕、又不貌美的女招待粗魯地將啤酒重重地放在桌上,沒好氣地對那衣冠楚楚的客人說道:“你要的三罐雪花!”
那些看上去氣質不俗、腰纏萬貫的客人卻毫無怨言,悄悄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嶄新的百元大鈔,動作十分優雅地塞進那招待的手裏,悄聲問道:“那個,她什麼時候來?”
那女招待早已見慣不驚,十分自然地將小費收進自己的腰包,臉上的神色卻絲毫不見放緩,但終於還是答道:“你不是天天都來嗎?這還用問,跟往常一樣,快了!”
年輕英俊的成功人士臉上頓時露出幾分欣喜的神色,緊接著又變為落落的神情,暗自歎道:“今晚可別想前幾日一樣,隻能忽忽見上一麵,連話也搭不上一句!”想到這裏,他搖了搖頭,順手擰開一罐啤酒,狠狠地倒進自己的嘴裏,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吞了進去。
酒吧中間的舞池上,一個二流的樂隊正賣力而投入的演奏著,可擠得滿滿的客人似乎心思都沒有放在那裏,都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嘴裏拚命地灌著酒,眼角卻有意無意地瞄向酒吧後麵的暗門,似乎有什麼大人物就要從那裏走出來似的。一時之間,這看上去十分熱鬧的地方,卻讓人感到一股淒惶惶的感覺。
“來了!”突然,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的脖子都象被一隻無形的手擰住似的,齊刷刷地扭了過來,一起向那暗門看去。
暗門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臉帶著微微的笑容,正站在那裏,對著一屋子的客人笑道:“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點,讓大家久等了!”
小小的酒吧裏早已嚴重超載,幾十名酒客頓時齊聲喧嘩起來,“青姐!”“老板娘!”“青妹妹!”,各種各樣的稱呼不絕於耳,一個離得最近的胖子已經站起身來,直直地走了過去,滿嘴酒氣地叫道:“青妹妹,你可算出現了!哥哥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了!”說著,他的一雙肥手已順勢摸了過去。
那美女輕輕一扭腰,以令人吃驚的敏捷閃過那鹹濕手,嘴裏嗤嗤一笑,說道:“胖哥哥,你叫什麼親妹妹啊!讓人聽見還真以為我是你的親妹妹!”
那胖子撲了個空,卻毫不吃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嘴裏喃喃地笑道:“你要是我的親妹妹那該多好啊!至少,我天天都能見到你!”說著,扭著肥胖的身子又逼近過來。
美女豈能輕易讓他近身,腰長的腰身微微一扭,已消失在人群裏,她含笑四處點頭應酬著,嘴裏的聲音又嬌又甜,看上去十分圓滑熟練,不管坐得遠的還是坐得近的客人,一個也沒落下,都不偏不倚地送上一個迷死人的媚笑和一聲甜到膩的招呼。
借著酒吧中四處晃動的燈光,終於看清了這美女的臉。她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模樣,嚴格的講,並不是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絕頂容顏,臉微微有些長,眼睛也不夠大,雖然稱得上漂亮,但絕不至於讓這麼多見慣大場麵的成功人士神魂顛倒。
問題出在她的氣質上,這個隻略略施了些薄妝的女人,全身上下無一不透著一股媚氣。同一般女人刻意表現出來的妖媚之氣不同,這種媚氣毫無做作之感,扭動的腰枝、遊移的眼神、輕巧的笑意,這些動作神態全部顯得自然無比,似乎是與生俱來的,讓人一見就難以忘懷,從二十出頭的少年郎,到六十多歲的老不修,一個個都感到口幹舌燥,骨頭發酥。心裏全部盤旋著同一個念頭:“禍水!娘的,活了一輩子,終於見到傳說中的禍水了!這個娘們兒,簡直是騷到骨頭裏了!要是弄到床上去,還不當場要了人的小命!”
想是這樣想,群相們個個都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眼睛中充滿血絲,那神情,都地表明了同一個堅定的人生信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美女繼續在狼群中穿梭著,毫不在意那些恨不得立刻把她吞下肚去的目光,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媚更蕩了,似乎是一汪能晃出蜜來的深池。
“哼!這些色鬼!”她心裏暗罵道:“個個都是有色心沒色膽,一臉的假正經!如果這裏沒有其他人,早就象狼一樣撲上來了,偏偏四周都是人,就一個個裝出君子好色而不淫的境界!老娘我呸你們這群動物人生!”
“好了!哥哥弟弟們!大家別光顧著看我啊,該吃吃,該喝喝,今天晚上我請客,每位客人送一罐啤酒,大家一定要開心哦!也算是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嘛!”美女笑道,又向四周放出一圈媚眼。
成功人士們氣喘骨軟,立刻齊聲喝彩,一疊聲地催服務員上酒上小菜,似乎不大把大把的花錢,就對不起這媚死人不賠命的風騷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