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怎麼哭了。”陳清藝有點慌，趕緊替他把眼淚擦掉，安慰說：“我是不是讓你想起了那些傷心事？”
段邢看著麵前溫柔地擦拭著自己眼淚的陳清藝，真的有一股衝動，把人摟在懷裏一直不放手，但是想到現在自己還不能這麼做，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這麼做的時候，一行淚又下來了。
“哎喲，好啦好啦，不哭了，不哭了啊，咱們不想這些了。”陳清藝哄小孩的台詞硬是把段邢給哄得所有憋屈都上來了。
“你差點死掉你知道嗎？那一次我沒親眼看到我不信，見到你的那一天到現在我有時候都覺得你是模糊又清晰的，我不敢表現得太激動，我怕你和電視上演的一樣，把我忘記了，好在你沒有。”
“但是你熟絡中帶著尷尬的問候還是讓我有些失落，這麼多天了，我才終於感覺到你回來了，這次你暈倒…我…。”這裏，段邢終於哽咽，哭出了聲，然後再也沒聽過哭泣。
陳清藝摟住他，抽泣帶動身子連著陳清藝也一顛一顛的，陳清藝怕他哭得太用力，呼吸不上來，撫摸著背部從上到下給他來回順氣。
“嗚嗚嗚，我我我是不是太丟臉了現在的樣子。”“沒有沒有，哭出來就好了。”
段邢上一次這麼放聲哭，是在他爸的葬禮上，他哭的是他爸的死帶給母親的自由，哭的是他爸的基因帶給自己的精神肉體雙重折磨，他一直覺得，這輩子，就隻能這樣了。
“我爸死了，但卻用我的身體活著。”段邢半晌後止住了哭泣，“我不僅吸煙，我之前還酗酒，喝得特別狠，醉了之後做過什麼我不清楚，但是第二天看到破爛的屋子還有受傷的我媽我也大概猜到了。”
“我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抽煙，可是當我煩躁到快要崩潰了，隻有這兩個東西能幫我，我那時候才知道那些整日吸煙喝酒的人的感受，當然，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白天照常過日子，隻有天黑了，那種感覺才會上來。”段邢退出去，轉過身子，背對著陳清藝說。
“因為這些事，我也進過好幾次派出所，有一次周一，早上我要上台發言，我那天沒來你記得嗎？”段邢轉回頭看了她一眼，陳清藝點了點頭。
“周末的時候沒有和你出去玩，是因為自己去爬山了，本想著借大自然洗淨一下自己身體的肮髒，沒想到買水的時候很自然的買了一打啤酒，上山的時候才發現，我自然是都喝了，總不能浪費吧。”
說這些時，他又轉頭回去了，背對著陳清藝了。“喝酒看城市夜景，也算是一種享受，奈何山頂上麵有一堆人露營，他們唱歌跳舞的，大人小孩嘰嘰喳喳看著很開心，可是我聽得很煩，我忍不住踢了一腳旁邊的樹。”
“這事還怪好笑的，小小一棵樹居然結了那麼大個果，還砸我頭上了，沒變牛頓，倒是變牛了，氣得我又踢了好幾腳。”段邢臉上都快帶上那天的情緒了。
“你這也太倒黴了吧？我都能想到那個畫麵了哈哈哈哈哈。”陳清藝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得和剛剛段邢哭的頻率一樣，把床抖得吱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