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暖冬如煦(1 / 2)

銀裝素惹相思緊,一季相逢經歲稠。

日子最不經過,就像山下清流河熙攘不斷流淌的河水,即使在滴水成冰的冬季,冰層下麵仍舊固執的暗流湧動,不依不撓湍流不息。

從馮飛篆一夥加入山隱教育團隊已經過了月餘,伴隨著最後一支消失在向南天際的鳥兒們,連隱山正式步入了冬季,也是這裏最美的季節。

一早雪花慢慢紛舞在空氣中,夏輕裹著厚厚的棉衣,輕手輕腳的走到院子裏,捧著手心薄薄的雪輕嗬一口氣,掌心的菱形花瓣瞬間化為烏有,眼前彌漫大片的霧氣,直把夏輕的眼睛糊的一塌糊塗,她樂不可支,瞪著眼睛看不著茫茫的天地。

銀裝素裹的山脈簡直叫人心醉,山頂開始堆起薄薄的積雪,這積雪可要過了臘月才能慢慢融化呢,剛過了大雪節氣,溫度一下子降的讓人猝不及防。

這是夏輕度過的第二個冬天了,去年冬天初見鵝毛大雪,讓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夏輕快活的不知所措,每天全副武裝將自己裹成名副其實的北極熊見天兒在雪地裏蹦蹦跳跳,臉凍的通紅那個通紅啊,而白老一幹人等服老的窩在屋裏透著玻璃窗對著外麵樂的找不到北的夏輕大搖其頭。

夏輕心想,自己之所以如此留戀,繾綣在這裏許久,至今說不出離去。其中的原因,應該也有愛這連隱山的冬季如詩的些許原因吧。

夏輕準備將院裏薄薄的積雪掃掉,卻左尋右覓不見掃帚的芳蹤,眼神無意略過院角,頓時呆了,坐落在大院西北角的旮耷裏,一個搖搖欲墜的雪人咧著紅紅的嘴巴正朝夏輕笑的開心。

夏輕愣愣看著眼前這個姑且可以稱作雪人的家夥,它的右手杵了夏輕百尋不得其見的掃帚,嘴巴的部位不知哪個油菜花的哥們將兩隻胡蘿卜對角摁在裏麵,頭上居然戴著頂鴨舌帽。

這個創意自己可不是第一次見,當年那個視如生命的人就是這樣用胡蘿卜擰成大大的笑臉哄得自己笑的東倒西歪的呢,

夏輕越看越有趣,最後竟捧著肚子笑的前仰後闔,靠著牆角蹲下,笑的眼角滲出了淚光。

馮飛篆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夏輕跟個傻帽似的蹲在自己的雪人寶寶跟前笑。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綠書包,就是上麵寫著“為人民服務”的帆布包,自然是馮飛篆這個童心未泯的家夥要給雪人戴上的。

馮飛篆看夏輕越笑越不對勁,上前推推她的肩膀,“嗨i,夏輕,你怎麼了。”

夏輕抬起頭,眼睛紅腫,笑容滿麵的說“馮飛篆,這是你小子堆的。”

馮飛篆大窘,“不是,不是……”看夏輕盯著他手裏的帆布包,嘴硬的道“就,就不是我堆的,不是我堆的就不能貢獻個書包給他好好學習了啊?”

夏輕搖搖頭,輕笑,起身,卻搖搖晃晃的站不穩,馮飛篆下意識扶了她一把,然後又意識到這樣似乎不大好,可是手又撒不了。

夏輕笑笑:“沒事,馮飛篆,我放開我吧,我沒事。”

馮飛篆納悶今天的夏輕似乎和往常大不一樣,可是又說不出什麼,隻能眼看著她一步一晃的挪回屋子,不對,她好像哭了,嗨,夏淡定也有情緒啊。

馮飛篆揉了揉頭發,不過似乎偶爾流露真實情緒的夏輕其實也滿可愛的嘛,許霖說他是沒看出夏輕的好,似乎他的話也有道理。

甩甩腦袋,馮飛篆將一絲悸動壓下心頭,偷偷摸摸的將書包掛在雪人身上,心滿意足的拍拍手,迅速的拍了張照片,溜走了,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夏輕暗暗撫住心口,差點就要跟馮飛篆那小子說,“親愛的飛篆同學,能借你的肩膀用用麼?”抖,這麼惡俗的話她要是真說出口就不止嚇到馮同學了。

堆雪人的小插曲就像連隱山每天早晨的霧氣,隨著光線的照射轉瞬就煙消雲散了。

老爺爺們平時喜歡堆在一塊喝茶下棋堆著沙盤模擬作戰,夏輕則安於在一旁安穩的陪伴。她偶爾想,在終歸要到來的離開之前,多陪陪這一幫給了她無數溫暖的爺爺們,其實也包括馮飛篆和許霖。

老實說,夏輕對馮飛篆的印象挺好,二十歲的男孩子,除了滑不溜手狡猾的天性以外,更多的時候就是個超級晚熟的大男孩,夏輕有一次壞壞的逗他,抓住他的胳膊說“轉轉,來,姐姐給你看個手相,新學的哦~”

馮飛篆滿心懷疑的看著她,還是老實的把手伸過去“你才比我大幾個月,少占我便宜。還有,要是看不準的話把你的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