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意翩翩少年時,以為可舞半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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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地回來已愈半月,這回不用誰念叨,許小隊越來越自動自發來山隱報到,隻是再不如以往那般跟在白老屁股後麵正正經經的討教了。
陸續歸來的一眾教書育人的老老少少們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兩人之間的詭異氣氛。
笑話,戎馬半生的老先生們連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的話,怎麼過得了那個烽火硝煙的年代。
而那群宅男們課餘的愛好也不比女人好的了多少,八卦的慘絕人寰,紛紛念叨許霖這哥們真英勇啊,竟然吃得下夏輕那個神秘兮兮的女人。
有人歡喜有人黯然神傷,穆緩同學從陳書情通過馮小爺之口證實了自己的疑惑之後,一下子就崩潰了,抱著陳書情的胳膊就淒淒哀哀的掉眼淚了。
怎麼著她才回家過了一個年,回來之後就翻天覆地的讓人認不出來個囫圇了。自己那傾心良人就這樣成了那個不陰不陽的鄉下女人的男朋友了。
穆緩難過的樣子連陳書情也忍不住心疼,“緩兒,不就是個男人麼,還是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咱不稀罕他。不難過。”
穆緩微微搖頭,扯了一絲虛弱的笑,“書情不要瞎說,我們沒有在一起過,許霖沒有開口跟我說過什麼,他們既然在一起了,我會祝福的。”
“祝福個p,你們那時候多要好哪個長眼睛的看不出來,怎麼現在就……”陳書情說不下去了,因為穆緩又抱著她默默的掉眼淚了。
長歎了一口氣,“緩兒,你怎麼這麼善良。”
輕輕拍著穆緩的背,陳書情對於自己這個一向柔弱時時對外擺出冰冷樣子的同學很同情,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啊,更加可惡的是,明明那時許霖也是有所回應的。
她很心疼她。
抹幹了眼淚之後,穆緩拉著不清不願的陳書情去向夏輕道賀,夏輕鬧了個大臉紅,“又不是要辦什麼正式的儀式,怎麼你們都來道賀啊…,..”
陳書情笑吟吟的道,“那是,許小隊可是前程似錦啊,又一表人才,夏輕你賺了呀。”
夏輕微微覺得這話似乎有什麼不對,還沒回過味兒,穆緩趕忙道,“夏輕別理她,她就是個和尚念經有口無心的,祝福你們,真的,深山風景如畫,你們倒來個佳人如畫了,嗬嗬。對了,我們班有個學生聽說家境比較困難,不知道這個學期還來不來得了。”
夏輕將腦中劃過的微弱的思緒撥開,被穆緩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說王小雨麼,我正尋思這兩天去他家家訪看看怎麼樣…”
鳥兒在院外的樹枝上唧唧歪歪的喊女人心海底針啊,屋內的三個女孩子對唱了一出麵上波瀾不驚的戲碼。
此後,穆緩倒是和夏輕越來越親近了,女孩子間的小物什小秘密時常拽著陳書情來跟夏輕瞎侃,夏輕很是開心,起先這唯二的女孩子總是自己在一起而不帶她玩兒的,現在主動和她親近起來,畢竟是件令人反感不起來的事不是。
周二上午放學後天氣晴朗,這山裏少有的晴朗午後都被拿出來說項了,夏輕拾掇好自己,手套耳捂帽子大衣一應俱全,都開學好幾天了,上次穆緩說起的王小雨果然沒來報道,她今天下午沒課,就打算去看看。
恰逢出院門的時候撞上一身泥濘的許小隊,一臉憨憨的杵在門口,直衝著她傻樂。
“一身是灰……”夏輕忍不住念叨,拿來幹毛巾給他拍打幹淨。
“嘿嘿,沒辦法,哎,你怎麼不問我幹啥去了?”許小隊疑惑。
“廢話,你不怕泄露國家機密啊,我覺悟沒那麼低。”夏輕沒好氣說,這一看就知道是出任務去了,至於是什麼任務那就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
“嘿嘿,我任務完成出色,大隊那吃人扒骨頭的東西大發慈悲放我三個鍾頭假,以後就沒這麼好機會咯,我得來見見我媳婦有沒有被哪個沒骨頭的小子惦記上。”
“呸,你媳婦可是有名的冰渣子,跟許小隊有的一拚,哪個二楞子惦記想凍死啊。”夏輕隨口回他,心裏想著待會還要不要出門。
“哦?你說我媳婦?”許霖一臉神秘莫測。
“恩。”
“我媳婦?”
“恩……啊。”夏輕一下子反應過來,似乎剛才自己自稱他媳婦了?臉上騰的燒了起來。
許小隊一旁樂不可支。
夏輕想了半天決定還是去家訪吧,正好帶點油啊麵啊什麼的,本來是沒打算帶這些的,但是現在身邊有個現成勞動力不是,
“霖子。”
“哎。”許霖正盯著桌子上夏輕繡的歪歪扭扭的圖,“媳婦兒,這是你繡的不?”
夏輕湊過頭瞅了瞅,暗自懊惱怎麼沒收起來,假作鎮定的說,“嗯,跟李嬸討的花樣,你看得出來是啥不?”
“鴨子?”許霖不確定。
“那是兔子!”夏輕鬱悶至極。
許霖偷偷的笑啊笑啊合不攏嘴。
“不要轉移話題,許森洋同誌,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夏輕臉頰緋紅。
“是,夏首長請指示!”許霖還怕不夠端正的立定敬了個禮。
“扛上油和麵,目標王小雨家方向,前進!”夏輕背上自己大大的背包,率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