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俗世安好(1 / 2)

安穩度日無芳華,塵世碌碌攜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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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一刻,刺耳的聲音伴隨著機器人鬧鍾踢踢踏踏走過書桌邊緣,一腳落空直接踩到了夏輕的臉上,哀怨的睜開眼睛,來不及抱怨這該死的鬧鍾,直接被鬧鍾上顯示的時間秒到了,夏輕匆匆忙忙拾掇行裝,隨手扯過一件衣裳套上就走,“哐當”關上門的時候才發現,似乎大概也許好像確實是忘了洗臉。急急忙忙開了門,光速洗漱完畢,七點三刻的時候,才算真正離開了家門,哦,不,是不到十平方米的群租屋。

緊趕慢趕到了公交站台,其中路過芭比包子店的時候隨手抓了兩隻包子,站台下的女人衣冠不整、依然是睡眼惺忪的樣子,一邊啃著一點也不美味的包子一邊嘀咕“簡直比不上李嬸的百分之一,還芭比呢,芭比皇後也比不上村裏李大嬸。”

然後兀的閉嘴,仿佛自己再無意識的時候又掀了層記憶的疤,大清早的就鮮血淋漓了。

甩甩腦袋,夏輕同誌壯士赴刑歪瓜裂棗般的擠上了公交車。像個細長麵條似的貼在前門上,夏輕心想,給我個特寫吧,饅頭臉成了二維動畫了。

到了東寶路的時候,車上的人陸續下了車,瞪著小賊似的的眼睛溜溜的轉悠,夏輕終於摸到了一個好不容易的空位置,堪堪坐下,長籲了一口氣。

然而片刻不到又瞪大了眼鏡,夏輕盯著“鈴鈴”作響的手機,直到旁邊傳來明顯不耐煩的吳儂軟語的嘀咕,才如夢初醒的按通了接聽鍵。那是連隱所在的歸屬地的電話。

“丫頭啊。”一個蒼老而矍鑠的聲音傳過來。

夏輕的眼眶一下子通紅,“……爺爺。”

“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啊,我孫女兒還不是太混球啊。”

“爺爺,我想你。”夏輕憋著聲調,細細的聲音傳過去,不想讓那個老頭聽出自己哭了。

“丫頭啊,爺爺要回濱市了,你什麼時候嘔完氣啊,我老家夥可等不了你幾個年頭了。”

“爺爺,我回頭忙完了就去看您”夏輕心裏一個打噔,怎麼白老突然就要回濱市了,這幾年偶爾聯係,電話裏勸過老頭回濱市養老,自己走了之後,沒人照顧他很是擔心,這老頭死倔,硬是要等她回去。

“死丫頭,你這句話說了四年了,哪回兌現過,忽悠我老頭子啊。”白老爽朗的笑聲傳來,卻有些力不從心,頓了頓又說,“歲數不饒人啊,爺爺也服老咯。”

夏輕還想說些什麼,卻哽咽的說不出聲。

白老似乎也聽出了,“丫頭,你忙吧,回頭爺爺再聯係你啊,你可一定要回來看看我老頭子啊。”

到公司的時候,夏輕簡直不敢抬頭,每回都是這樣,跟白老通完電話以後自己就神經兮兮的掉眼淚,白老從不跟她提起誰,隻是一直說大家都好。夏輕心想,都好的意思是說許霖已經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了麼。

然後又狠狠的埋怨自己,個死沒良心的,就顧著帶惦記兒女情長,把爺爺都忘了。再然後又淒淒哀哀了,可是那是如此深愛的人啊。

盯著電腦屏幕,暫且把回憶全部冰藏起來。夏輕是典型的數字白癡,可惜現在的工作每天都跟錢打交道,經常讓她抓狂的想哭,這不,今天又有一筆錢出了問題,恨不得愁白頭的夏輕直哀嚎蒼天饒過誰了啊啊!

一筆兩筆出錯的費用都是自掏腰包解決的,夏輕臉皮薄,厚不下臉皮賴掉不清不楚的款項,兩年以來一直吃著這樣的暗虧,這孩子同時也是天生的理財白癡,庸庸碌碌莽莽撞撞忙了這幾年,導致至今分文積蓄木有,夏輕閑暇時計算了下,發現連去濱市看爺爺都買不起飛機票。情何以堪!

在容市最繁華地區的高檔寫字樓裏,掙著賣白菜的工資,賠著白,粉的錢,夏輕從早晨第一筆失蹤的費用開始,思考究竟要不要辭職,並且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期間被經理逮住發呆又是一頓狠罵。

結論是,辭。

下班時路過公司旁邊的寺廟,夏輕有衝動進去剃度算了,可是記得前段時間看到該寺的招聘啟示,明確規定全日製本科及以上學曆,瞬間秒殺了。回頭看到了一個背著公文包,衣冠楚楚打著電話的男人,如果忽略他身上的僧服以及油光噌亮的光頭,夏輕會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常見的白領男士,歎息,現在的和尚也是八小時工作製了,連釋永信都在高檔賓館的床上為失足少女開光了,還有什麼事值得驚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