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兮雪震驚的看著莫鐵,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莫兮樸會不是他哥。從小到大,他都很好的飾演了這個角色。從小到大,她都全然的習慣了他飾演的這個角色。
莫鐵又道:“他的到來就是為了報複。”他看著莫兮雪道:“先是你母親後是你,最後是我甚至是整個莫家。因為他和她的母親一樣恨莫家。”
莫兮雪沉默了,究竟是怎樣的恨,竟恨的如此深刻!
莫兮雪看著莫鐵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鐵歎道:“這一切的一切隻源於一個誤解。”他不在多願的提起那過去的傷心事,過去就讓它深埋在心中。莫鐵道:“隻是苦了你和你的母親。”
莫兮雪道:“你為什麼沒提前的阻止?”
莫鐵的目光痛楚而自責:“我以為溫馨的家能磨滅他心中的戾氣,畢竟他是她的兒子,我又怎能……”
莫兮雪了解,多年的夫妻情感,又怎能說斷就斷的了的?
“可是,直到那夜,他出現在後院小樓時,我知道我錯了。溫馨隻能讓他心中的戾氣更深,因為他始終都覺得那個家是虛假的,他不屬於那個家。”莫鐵道:“我記得那夜的風很涼,似乎都要吹進我的骨子裏。”
他的身子在顫抖,他又感到了那晚的風。
——當知道自己最疼愛的妻子被別人用強,那是怎樣的感觸?而且還要咽在肚子裏不能說出口,那人更是自己一直當做兒子般對待的人。這種痛苦是人可以忍受的嗎?
莫兮雪看著他有同情,有痛苦,也有怨恨。
他又喃喃道:“你的母親因羞辱而選擇自盡時,我卻和他虛假的演著父子情。”
他在笑,可他的笑比哭還難看,還痛苦。
他的身子顫抖的更加劇烈,他想起了懷中那冰冷到可以將他的心凍死的冰豔的屍體。此時他的懷中還有著她的冰冷和僵硬。
莫兮雪的目光有痛苦,有同情,有安慰。她看著莫鐵沒再說話。
此時此刻,她知道,世上一切的話語都是乏力的,都是蒼白的。唯有心,心與心的交流,互相取暖,才是愛。他們之間有愛,父親與女兒之間的愛,她的心聲他也一定可以聽的見,他們是父女。這種情世上又有什麼利器是可以剪斷的?
“死並不是生命的結束,死了的人會在自己親人的身旁看著他們。親人痛苦,她的痛更深更強烈。因為她的心係著她的每個親人。所以活著的人要快樂,要幸福!”聲音從莫兮雪的身後傳來。
莫兮雪怔了怔,向後看去。於是她看見了伊亦,那略帶滄桑卻依舊清秀堅毅的麵容。多日不見,就連他都變了,成熟了。時間,你究竟有著怎樣的魔力,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心。
她看向廣場,人流已隻有零零落落的幾十人。
戲已謝幕,曲已終,人散盡。
莫兮雪看著伊亦道:“是你。”
伊亦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
那是她第一次出現在自己母親的墳前,還有那‘兮雪吟’。一切的一切,她都忘不了,逃不掉。
莫兮雪看著他歎道:“你沒有找到你要走的路?”
伊亦道:“找到了。”
莫兮雪皺眉道:“那你為何還不走?”
伊亦苦笑道:“要是你被別人偷了萬兩銀票,你會讓那人走嗎?”
莫兮雪歎道:“不會。”
莫鐵對著莫兮雪問道:“你朋友?”
莫兮雪點頭:“嗯。”
他們是朋友嗎?是!
朋友有著許多種,有一種朋友,初相識時,便知道你許多內心的秘密,然而你們卻並不真正的認識。甚至不會再有下次見麵的機會。
——這種朋友,你可以向他訴說內心的一切真實感觸。因為他出賣不了你,你們也不會有再次見麵的機會。
但,他們卻在彼此認為今生不再相識時相識了。
他們注定情愫今生!
莫鐵看向伊亦的目光有賞識,有高興。笑道:“小夥子,你說的對,活著的人要快樂要幸福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
伊亦笑道:“其實世間的事、物、人都莫過塵埃一抔。風拂過,便會煙消雲散。留下的隻是一種情懷,捆鎖活人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