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依舊紅如血,紛紛而落。茅草屋依舊簡陋而溫馨。隆隆的山丘依舊還在,她還在,可是他呢?
他也依舊還在,在那搖晃的木搖椅上,安詳的閉著雙目。
這的一切都未變,這還是美如畫境,這依舊可以嗅到親情的氣味。
可是,莫兮雪的心卻更加的不安,更加的惶恐。她感到這的一切都變了,變得可怕。
伊亦皺著眉看著這的一切,他也感到了。
靜,死氣沉沉的靜,就如同置身在阿鼻地獄般,讓人的心不由的在打怵,汗毛從腳到頭顱都一一豎起。麻木的皮膚不由的溢出絲絲冷汗。
莫兮雪的身子在空中搖晃,空氣清冷,冷的不僅隻有她的身子,還有她的心。她的步伐很沉緩,她害怕過去,害怕見到自己最不願見到的事情。可她還是再走,每走一步她感到她的心都被擊撞一次。
莫鐵就在木搖椅上,木搖椅就在莫兮雪的麵前。她蹲下了身子,她的手在空中微微顫動,直到握住莫鐵的手。
他的手是溫暖的,她的心瞬間也變得溫暖。他的手堅韌而細滑,決不像是四十歲中年男人的手。
莫鐵睜開了眼,看著莫兮雪笑道:“怎麼又回來了?”
莫兮雪看著他嬌笑道:“不,我不想走,我想多陪在父親的身邊。”
莫鐵溺愛的看著莫兮雪道:“你這孩子。”隨之突然一冷,道:“既然你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
他的另一隻手忽然從木搖椅的底座抽出一柄利劍,劍在空中一旋,劍光一閃,已到莫兮雪咽喉的一寸位子。
莫兮雪還在那傻傻的愣住,突變來的太快,她在父愛中溺的太深。她的手還在傻傻的握住‘莫鐵’的手,他的手依舊那般的溫暖,可她卻感到她握住的是冰塊。
劍光依舊迅猛,然而,卻是一頓,抵在莫兮雪咽喉一分處再也無法刺入。劍是被兩指夾住的,伊亦在出手夾住劍鋒的霎時,便猛然將莫兮雪推開。就在這一瞬間,劍光一凜,劍鋒隨著兩指間的指隙刺穿,抵在劍柄。
兩眼對望隻有冷光和怒氣。
‘莫鐵’冷怒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伊亦神秘一笑,不願作答。
一聲冷哼,劍鋒一轉,劍光一閃。伊亦兩指頓時鬆開,劍光霎時化作劍光旋龍向著伊亦席卷而來。兩指上紅綠光芒一閃,兩指再次一夾。這一夾如同山崩一般,山間的一切都化為虛無,包括那不可一世的一劍。手指夾住劍鋒,就像筷子夾住蚯蚓一般,劍氣在這一夾中軟了。
‘莫鐵’一怔,看向伊亦的目光變了。手中提上真氣想將劍從伊亦的指間拔出,可那劍就仿佛已在伊亦的指間生了根一般,紋絲不動。伊亦輕輕一笑,兩指一送,將‘莫鐵’送出一丈之外。
莫兮雪依舊愣在那。
伊亦來到莫兮雪的麵前深深一歎。
莫兮雪看著他,冷怒道:“你知道?”
伊亦承認的點頭:“嗯。”
莫兮雪道:“他向你說的?”
伊亦再次點頭。
“那你就沒試過阻止過他。”莫兮雪嗔喝道:“你就這般由著他來!”
伊亦麵色內疚,道:“我試過,可是他執意這般。還說他可以應付……”“可是現在看來他沒有應付過來。”這句話伊亦沒有說出口。
莫兮雪道:“是他叫你帶我走的?”
伊亦點頭:“嗯。”
莫兮雪突然對這‘莫鐵’喝道:“你為什麼還要對他下毒手,怎麼說他也養了你十多年!”
“因為他是莫鐵!”說著撕下臉上一層薄如蟬翼般的人皮麵具,赫然就是莫兮樸那陰沉的麵容。冷道:“養育?你知道我這十多年是怎麼熬過的嗎,認賊作父,這種痛苦你永遠也不會懂!”
“他有什麼對不起你了?”莫兮雪的淚水如雨水般滴落,“這些年他可是真心待你的,視你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