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崖窟盤踞摩崖山。
魔崖窟便是數千位能工巧匠在摩崖山內雕鑿的洞天福地,工程甚是浩大。
白雲如煙霧般在窟口飄蕩。
俯首瞧去,峭壁之下甚是幽深,黑乎一片。
窟口,雲朵間,隱隱瞧見一條鐵索通岸。
窟外的風景甚是幽絕,讓人向往,卻又叫人寒噤。
寒風吹進,似能吹進骨髓。
蝶舞瞧著鐵索,笑了笑,道:“那條鐵索叫‘落魂索’,你知道為什麼嗎?”
伊亦也笑了笑,瞧著她,忽又歎道:“因為站在這條鐵索上你已不再是個人,而是隨風飄蕩的鬼魂。是落是過,也隻能瞧你自己的本領了。但能走過的又能有幾個。”
蝶舞眨了眨眼,嫣然道:“你真聰明。”
伊亦笑道:“我想我們是一定能過的,因為你有法子。”
蝶舞長長歎出一口氣,苦著臉道:“法子是有,不過我不知道。”
伊亦怔了怔,驚訝道:“為什麼。”
蝶舞道:“以前是我父親帶我過,不過現在是我自己一個人過。”
伊亦苦笑道:“就這樣走過去?我可沒走過這玩意。”
蝶舞笑了笑,道:“我以前走也慎得慌,不過習慣了就好。”
伊亦的笑容苦至已極。
蝶舞目光流動,忽又道:“你身子剛痊愈,還很虛,要不我背你吧。”
伊亦瞧著她,訥訥道:“我昏迷時,是你背我過來的?”
蝶舞黯然垂首,道:“是邪楓背的你。”
伊亦似鬆了口氣。
蝶舞又道:“我們還是回去吧,我去問問他們是怎麼過去的。”
伊亦瞧著她,笑道:“既已答應了你,又怎好反悔呢?”
蝶舞的眸子發了光,道:“你肯讓我背你過去了?”
伊亦笑道:“我在前麵,你在後麵襯著我。”
蝶舞黯然道:“哦。”
鐵索甚細,占不到腳底板十之三四的麵積。而且一節一節是活的,根本無法平穩著走。
寒風吹動,呼嘯。
衣袂飄飄,身子霎時清冷已極。
伊亦運起行心決,踮起腳,點在鐵索上。宛若蕩秋千。
蝶舞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瞧著他笨拙的樣子。
她的步子輕盈已極,就如蝴蝶般。
鐵索有百丈長。
伊亦五六個起落竟已到了對岸,擰身瞧去,卻見蝶舞盈盈走來,身姿優美,在白雲間宛若綠衫仙子。
蝶舞一落地,便忍不住掩嘴嗤笑。道:“這是不是有趣的很?”
伊亦瞪著她,忽又歎道:“我隻希望這樣的經曆一次就夠了。”
蝶舞笑容更燦,道:“你回去後豈不還是要走一遍,出去又要走,這條鐵索你怕是要走一輩子。莫非,你是要我背你。我隻聽過八戒背媳婦,可沒聽過媳婦背八戒的。”她似笑出了眼淚。
伊亦瞧著她,長長一歎,道:“這都是命,我命該如此,我認了。”
蝶舞撅著嘴道:“算你識相。”
岸邊已有花香,幽幽淡雅。
岸邊綠茵遍地,綠茵中卻有發黃枯萎。殘缺中的美,甚是淒哀。
蝶舞拉住他的手,銀鈴般笑道:“跟我走。”
他兩都已化身蝴蝶飛了起來。
寒風在耳畔呼嘯,一路的風景都在快速的倒退。
他們不知越過多少條小溪,穿過多少樹林。
忽然,眼前的景物變得美豔而芬芳。
五彩斑斕的鮮花開的正豔,綠草嬌小可愛,溪水潺潺流動,奏出優美久遠的樂曲。這美得連季節的變化,無情的時間都不忍心奪去它們的美好,和她童真的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