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千庭葉揪著她鼻子給她憋醒了,她一臉幽怨,她還在做夢,夢見那穿兩片布跳舞的姑娘。千庭葉卻得意,“夫人寶貝,咱們出去玩吧。”
“啊!”她一個眨眼坐起來,“去哪裏玩?玩什麼?”她覺得他決計不會帶她去妓院。
“遊山玩水!”“噢。”這她倒是沒想到。
“我曾經不是說,你要是悶了,咱們就出門遊山玩水嗎?我覺著你現在就悶了。”
“那我們去哪裏遊山玩水?你娘會不會生氣?她讓我回去跟她學如何管教你!”
“嗬嗬,那你覺得你夫君寶貝需要管教麼?”
她搖頭,“大可不必!”
“那對嘛。快說,你想去哪裏?春光無限好,不能可惜了!”
金兒心頭嚇一跳,唉喲,他怎的會講這句,會不會跟蹤她了,或者找新桃問了什麼。其實並沒有,隻是兩人詩文水平也很默契。她想了想,幽幽道,“其實,我想,我想回家....”
“回家?現在咱們不是在家?你想回我爹娘那邊?”
“不是的。我想回小時候的家,和娘一起住的家,可我不知在哪兒,七歲出來後,再也沒找到那個家了....”
千庭葉明白了,她心心念念的還是孩提時最初的家園和故鄉,那應該幫她找到才行,想了很久,“你八歲不是在益州嗎?會不會在那周圍的什麼山裏?”
“我不知道,我被那禿頭的人拐了好幾處,益州大約是最後遇到水老頭的地方。”
“哦....啊!對了,你不是有那隻猴子嘛,我記得是金色的吧。我們找那種猴子群居之處不就好了。”他說著已經起身收拾,“我去查!”
“你去哪裏查?”
“你別管,相信你夫君!”
“哦。”金兒瞧著他翻身下地、箍發披衣、撫靴整裝、揮袖而去,一氣嗬成,過分瀟灑,被迷住,忘了提醒他“洗臉”。罷了,他的臉不洗也無妨,她自言自語,“嗬嗬,誰說我沒有管教夫君!看我夫君都會自己穿衣束發了,進步很大啊!”
不過半天,還真千庭葉查到,他說大約是在益州西北的戛金山。金兒覺得也太巧了,問他:“是不是看準‘金’字,所以認為在哪裏?”
千庭葉笑,“你個傻瓜呀,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娘就是看準‘金’字所以去那裏的?因為喜愛你爹爹送的金簪,給你取名金兒,而後又選擇了和金有關的地方、物事諸類?水老頭難道就不是因為你的金字,給你打造了金簫麼?就連我....也是因為‘金’字也送了你金簪呢。”
“......”金兒佩服,想來一切都是因為她爹送了她娘一支金簪引起的!忽然驚呼,“你說,我娘還在的話會不會還喜歡‘金’有關的....一切?那麼....”
“......”千庭葉佩服,“不過,與‘金’有關的東西可太多。我們先去給你找家,然後再想想找你娘的線索?”
“嗯!”金兒忽然對一切充滿希望。“夫君寶貝,你真聰明!”“嗬嗬。夫人寶貝,你也是!”
說完兩人親了個嘴,慶祝他們這麼聰明。不過,親著一下,千庭葉忽然想起一直在外奔波,已許久沒和她親密,即刻著了火,吟吟念叨,“春光無限好,不能可惜了!”止不住壞了人家精致的梳妝和華美衣裙,著她於陽光浸透的窗下紅榻,遍吻這白玉般的人兒,甚覺她在富貴之家精養了幾月身子比先前更加嫩滑無比,愛不釋手,慶祝變得隆重又熱烈。
過得兩天,寶貝夫婦就出發了,這邊說幫金兒找老家,南仲乙很同意。千庭葉給家裏說去益州看望二姐,家裏也很同意。一切順利到不可思議,不過,走前兩人還是應著老夫人的要求,搬回千庭府住了一晚,連帶著四個丫鬟也安置回去。金兒心想他和爹爹商議什麼做上門女婿的事兒多半是告吹了,她還得虛心做千庭家的媳婦,好在出門了,可以躲一陣子。
兩人輕裝簡行,一雙人一對馬,頗有江湖俠侶之風。可金兒不明白為什麼天不亮就走,完全不符合千庭葉的一貫做派。千庭葉說帶她看清晨第一縷陽光!
果真,日出時他們立於景山之巔。一道晨曦劃破天際,將大地升起,萬物披上絢麗衣裳,諾大的皇城縮成一幅宮走迷圖,看不出入口也看不見出口。金兒忽而側目看他,他目光遠眺,神色淡然,不知在思慮些什麼遙遠之物,似一片霞光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