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拂照雄巒,光陰旖旎林間,溪水潺潺,翠鳥鳴吟。駿美的白馬之上,白衣紅罩衫,白紗小鬥笠的女子,肩頭負著羊皮背袋,暢快奔馳,一人一馬,如落入凡塵的仙子。
金兒與爹娘共享幾日天倫,有感爹娘感情甚好,自覺提出敬孝,她決定出去找自己夫君去,將床鋪騰給爹娘生孩子。實際上她是偷了她娘親的那顆化魂丹,想出山去找到解藥讓娘親恢複記憶。她何等機靈,千庭葉都能聽見的牆角,她自然也能聽見。這幾日她娘親忙著和和她爹爹恩愛,她有機會得手了便急著出去。
不多時,過了巨石隧洞,再往前行,有分岔路。金兒忽然記起,她小時候可能走了向西的路到了別的地方,若是往南沒準能找到寨子去,也不至於有後來那麼多顛沛。多想無益,好在現在一家團聚。她來了興致,決定往西走。這路可能沒人走,不太明顯,駿駿十分精靈,也並不費勁,沒多久就到了那湍急大河,原來這邊的路更近。沿河也分東西,她猜測小時候可能一直往西走了,繞了太遠,以至於找不回來。眼下她沿河往東走,很快就到了去益州的路上,就是之前疊溪鬱烏領她們進山那路。這一路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益州城。她驚喜,心道往後就走這路,小半天就能到家,往來豈不方便。
金兒捧著猴子給的幾個山核桃以及從貓熊那兒搶的一棵飽滿鮮嫩的筍子,到夏府蹭了頓飯,看望了還差三天出月子的千庭芳。本想找夏成蹊打聽千庭葉去向,但他不在家,金兒想著千庭葉總沒個定處,夏成蹊恐怕也不知道,就不多耽擱了。她能想到找解藥的地方就是盛產仙丹的武當山了,晌午後從夏府出發往襄州去。
初夏時節,天氣好,行路快,過了三天,金兒到了夔州府。一路上沒什麼岔子,但金兒總覺得從益州城開始,有人跟著,不得安寧,有幾次她拿小石頭或樹枝為暗器試探,卻又沒人。
到了大地方,她揣著南仲乙給她的私房錢,找了家上好的酒家吃飯。落座後她取下鬥笠,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為了戴鬥笠,她頭頂束了個圓咚咚的發髻,其餘頭發分作兩個長辮對疊紮著搭在肩前兩側。不知道一個什麼人,因為看她,飯碗都端掉了,引得堂內嘲笑。因為她好看,飯菜都上得快些,不多時她佳肴進口。飽餐後她放了銀子就走,正在這時聽見一種輕盈卻穩重的腳步聲,定是個武功高的人。她不禁抬頭看,隻見樓梯上下來一位白衣官人,搖著折扇。呸!真是冤家路窄,這麼個地方也能碰見!
“美麗的姑娘!”沈竹音扮的白衣官人朝她盈盈笑著走來。
金兒記得在她那兒吃了虧,但她確實從那兩父子色劈手中救了她,這賬算起來挺難為情。金兒還想趕路,不便橫生枝節,決定不理她,戴上鬥笠徑直出門去牽了駿駿。
沈竹音厚著臉皮跟上來,“美麗的姑娘,別急著啊!”她當了門主,身上派頭豪華了不少。
金兒遮著臉不看她,“沈門主,你不忙麼,離我遠些,不然我可動刀了!”
“哈哈哈,本門主勤於勵己,練功不錯,說不定你現在打不過了。不如咱們打一架,若你輸了,我欠你的人情就兩清了,然後我再殺你就沒有愧疚啦。你覺得如何?”她麵容皎白,陽光下也格外惹眼。
“不如何!滾!”金兒毫不客氣,隨即當著大街上了馬,“讓開!讓開!”大喊驅趕路人,揚長而去。
出城沒多久,她又感覺有人,即刻停下詐喊,“出來!我看見你了!”,等了一會,四下並無動靜,隻好繼續上路。
不過,剛跑幾步,前麵樹叢露出一個人來,她即刻頓住。一張陰黑的臉從樹後探出來盯著她。“疊溪鬱烏!”她就知道這人遲早還要出來做點什麼,沒想到一路跟了自己這麼遠。
“嗬嗬,你這狠心的女子!”疊溪鬱烏扭了扭斷胳膊下空空的衣袖。
“想報仇?來吧!”金兒知他武功並不算好,不過狡詐,會使那些迷煙之類的東西,不得不提防。
疊溪鬱烏笑笑,隨即左手拿起胸前掛著的什麼上嘴,“嗖!嗖!”兩支細小哨箭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