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蒹葭山離城百餘裏。早上二人吃過飯,千庭葉將那兩個寶貝箱子合作一處,包了軟軟實實,再裝入牛皮背袋背上。因為到那山上要過一條河,河上隻有藤橋,所以不能騎馬,兩人做徒步行頭。
出城行了一個時辰,便到了那大河,還是幹季,河中水很淺,露出成片河床。過了藤橋,沿河走了幾裏,便真正到了入山口。山腳下還有河邊都有許多幹枯的蘆葦杆子,夏天應該會很繁盛。山上草還未出新芽,不過有些樹木四季常青,所以看起來也還青翠。
千庭葉昨晚畫好了路線,二人沿著路線上山,翻山,兩個時辰,終於瞧見一間木屋。木屋旁邊冒著些青煙。“應該就是那裏。”千庭葉指了指。
“好像有好多人!”金兒看見木屋西側長長的隊伍。千庭葉也看見了,“可能是求藥的人太多,那說明這人確實有本事,大家慕名而來。”
“那是什麼人呢,男的?女的?”金兒問。
“不太清楚,毛地黃是一種毒草,不太像女子會用名字。”
“嗬嗬,那我打賭就是女子!”
“好!那我打賭是男子!”千庭葉饒有興趣跟她打賭。
“那咱們賭什麼呢?”
千庭葉思索片刻,“嗯....要是你贏了,我讓你親一百下。要是我贏了,你讓我親一百下!”
金兒也不特別傻,“呸!那不都是你占便宜麼!”
“....嗯,好吧。那你贏了你提個要求,我贏了我提,隨便提,怎麼樣?”
“這還差不多!”金兒同意,隨便提要求,簡直算是為所欲為,那可太刺激啦。
兩人又走了一炷香時間,才到了那裏,路口的樹上掛著一塊木牌寫著“毛地黃之屋”,名字和字跡一樣潦草。金兒想起南仲乙給那小屋到處都起了名字,連屋前石頭都有名字,還題詩,與這完全兩個極端。不過她是忘了,她其實隨他爹,雜七雜八取過不少沒文化的名字。
這排隊的人最後一個就站在這樹牌下麵了,兩人隻能在人家後邊。前邊的人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相互討論著自己要求的藥,治什麼毛病,還有的討論這藥仙今日心情到底好不好。金兒沒有怎麼聽,她就挽著千庭葉,將腦袋靠在他肩上,閉目養神。冷不丁地就被他親上一口,她睜眼瞪他一下,他笑一下,她再閉目養神,再冷不丁被他親一口....如此循環往複....
排了許久,有的人拿到現成的藥走了,有的人拿了方子走了,有的人定了個取藥日子走了。看來這天藥仙心情確實很好,大家都很滿意。這隊一排就到了下午,兩人排到木屋前的小石凳旁,前麵還有七八號人。幸虧八珍樓吃的多,兩人帶了美味幹糧吃了,也不餓,還有力氣排下去。
終於前麵的人都走光了,兩人走到那掛著竹簾的小門前。忽然一個人撩開簾子出來,個子不太高也不太矮,不太胖也不太瘦。臉上戴著半邊葫蘆殼,很粗糙的挖了兩個孔,眼珠子在裏麵轉動。那人看看兩人,然後不聲不響進去,“嘭!”的將門關上。
完啦,藥仙心情不好了!
“......”千庭葉平生未吃過分量這麼足的閉門羹,很不好消化。金兒看著夫君的臉色,十分心疼,一定要為夫君爭口氣,她大聲道:“夫君啊,咱們還是去武當山求藥吧!連個眼珠子都挖不整齊,能做什麼好藥啊!哼!咱們走!”
“啪啦”忽然門開了,那人衝出來,扔了一個葫蘆殼在她腳下。
金兒想,嗬嗬,考驗我是吧。於是撿起葫蘆殼,伸出一根食指,吹了吹指尖,朝著葫蘆一邊戳了一指,一個圓啾啾的小洞成啦,接著又戳了一個。兩個小洞一般大小,且十分對稱。“唰!”她將葫蘆殼扔過去!
那人接過葫蘆殼,轉身進屋,“嘭!”又把門關上了。
“......”金兒難受,白白戳了兩個洞,浪費不少功力。
千庭葉見愛妻受了氣,一聲不吭,拉著她轉身就走。金兒走前一腳將那石凳踹得滾到路邊去,正好是個下坡,那石凳又當當當滾了老遠,終於卡在一棵樹根下。她覺得很解氣。
兩人氣鼓鼓地奔出二裏地。“啊!”金兒忽然尖叫,前麵路上盤著一條烏黑花紋的大蟒蛇,伸著血盆大口,“呲!呲!”吐著一根大蔥粗的信子,“別怕!”千庭葉將她護到身後,“唰”地拔出長劍,衝上去。
金兒太害怕這種東西了,蒙著眼不敢看。但聽得千庭葉越打越凶,劍鋒呼呼響,忽然“啊!”一聲。金兒忙回頭看,隻見千庭葉被那大蛇牢牢卷住,劍也掉了,掙紮不出,“夫君!”金顧不得害怕了,拔出刀飛身上前,“啪啪啪!”砍了幾刀,那蛇皮像金剛做的似的,竟紋絲不動。“啪!”忽然蛇尾飛舞過來,將金兒猛得甩飛重重落在地上。金兒後背好痛,忙翻身爬起,見那大蛇轉頭朝千庭葉身子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