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朦朧的景象。
一切皆靜謐如初,直至一顆“年輕而茁壯”的恒星,毫無預警地爆裂開來,其光芒之璀璨,堪比超新星爆發,絢麗至極。
然而,美麗的背後往往伴隨著殘酷,星團塵埃在爆炸中四散開來,在爆炸所產生的高能射線中,與其一同毀滅的還有那些常年圍繞它公轉的行星。
但在這場無妄之災中,卻有一顆星球幸存了下來,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
按照常理而論,它理應毀滅。
從太空俯瞰,它的天空依舊蔚藍,海洋依舊清澈,植被依舊翠綠,仿佛並沒有受到災難的波及。
但那隻是光芒的餘存。
失去了恒星與其他同胞的它,淪為了一顆孤星,光芒盡失,公轉係統崩潰,隻能似一隻無頭蒼蠅般在外部不斷收縮聚攏的虛數空域中橫衝直撞。
伽馬射線致使星球所有對外的通訊設施盡毀,外援無望,且陽光消失,大地將陷入嚴寒,植被會停止生長,逐漸枯萎,直至凋零。
而在這死寂中,一顆顆人造太陽升起,火花塔拔地而起,總算是帶來了些許光熱,但這種內耗終有一天會走向末路。
可世事無常,不等到能源枯竭,這顆星球便會率先走向滅亡。
【繁育】的塔伊茲育羅斯在神戰中隕落,其命途損毀,不複曾經之威勢,但繁育的蟲群卻仍舊存在。
巨大的光幕上,畫麵最終定格在真蟄蟲肆虐的一幕。
“很不幸,在公司接收到求救信號時,這個世界早就在蟲災中覆滅。”沙發上,銀狼手指從鍵盤上移開,扭頭看向一旁的小天火。
後者抬頭望著前方的畫麵,眼中一陣失神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來也是有些奇怪,距離上一次星核獵手集體晚宴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期間出奇的沒有大的集體任務,隻有卡芙卡與刃出門處理一些小事務。
日子很是平靜,銀狼幾乎宅家,時不時跟穹打打遊戲,總之一片安詳。
給人一種暴雨前的寧靜,像是在刻意等待著什麼一般……
見對方不語,銀狼皺了皺眉,古怪道:“你想看到的已經擺在你麵前了,說說吧,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突然找我查這個被毀滅的地方?”
小天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良久,久到銀狼都不耐煩地打起了遊戲,才堪堪開口。
“我做了個夢……”
“哦……原來是做了個夢啊……”銀狼專注遊戲敷衍回答,但很快又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打量著小天火,“欸不是,你一個人偶還有做夢的機能?”
小天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很大概率是沒有。”
至少他自檢係統是沒有發現自己有關於做夢的模塊。
“仿生人不會夢見電子羊嗎?”穹靠在窗台邊,也冷不丁地插話,突然他想起了什麼, 臉上寫滿了思索,“不對啊,話說智械的確能在匹諾康尼入夢啊……”
“嗬,你自己都提了匹諾康尼,聯覺夢境能一樣嗎?”銀狼隨口懟了句,心想這小子怎麼還理所當然起來了,說得好像自己去過匹諾康尼似的。
穹攤了攤手,沒有說什麼。
銀狼也沒有再就“武裝人偶會不會夢見世界末日”進行深入討論,而是直接向小天火發了一份資料。
“這是我在公司資料庫黑到的,包括剛才這個視頻,你不說為什麼打探這個,那你就自己看吧。”
說實話,銀狼並不相信“做夢夢到一個已經滅亡世界”這樣的借口,也不怎麼想深究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畢竟對習慣以數據講道理的駭客而言,這理由實在太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