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又落到了陸昆生頭上,這位從警三十多年的老刑警隊長隻覺腦殼青痛,兩天內連著兩樁命案,這回死的還是昆明玉石行業龍頭方家的獨生子,這消息明早指定登上各大新聞媒體和報紙的頭條,到時鋪天蓋地的輿論能生生把人淹死,壓力全給到了警方這邊。
陸昆生扶額坐在電腦屏幕前,巴巴看著婚禮現場的畫麵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生怕錯過關鍵信息——得虧方家請了婚慶公司記錄下婚禮全程,否則還原案發經過又是一項耗力甚大的工程。
“倒回去!”
攝像師點頭如搗蒜,操作鼠標回放畫麵。
“就這,停!”
陸昆生蹭的一下前傾身體,鼻尖差點撞上屏幕,眼睛瞪的老大老大的。
畫麵中,長空走上紅毯正準備跟方龍吟握手……
……
夜深了,刑偵支隊加上從各個派出所臨時抽調過來的警力,幾組人連軸轉才堪堪在十二點前完成了一千多號賓客的現場筆錄。
方龍吟的屍體是給人用擔架抬出去的,方母哭暈過去好幾次,方父眼眶裏的淚水也是濕了幹幹了濕,白發人送黑發人,今天是方龍吟結婚的大喜日子,原本他應該享受著鮮花和掌聲,在賓客們的聲聲祝福中開啟人生嶄新的階段,可此刻卻隻有一襲白布蓋在他早已冰冷的身體上,也宣告他的人生到此為止了。
賓客們陸續退場,長空跟馬大寶剛準備離開就被氣喘籲籲跑過來的陸昆生叫住了,長空讓馬大寶先走,自己則跟著陸昆生去了酒店大堂的咖啡吧。
“陸隊,大晚上喝咖啡,不怕睡不著啊?”
“案子沒偵破前恐怕我是別想睡了。”
有過之前的接觸,這回二人的談話顯得隨意很多,隻是陸昆生時不時會眯眼瞟坐在對麵的長空。
陸昆生攪動著杯中咖啡:“這案子你怎麼看?”
“我?”長空怔怔:“你這麼大個刑警隊長你問我?”
陸昆生笑笑:“說說嘛,畢竟兩件案子你都在現場。”
長空還沒遲鈍到真以為陸昆生隻是單純請自己喝咖啡,他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不拿到台麵上來說道說道,隻怕對方還會繼續糾纏自己。
“陸隊,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胡咧咧兩句,說的不對權當我放屁了。”長空想了想說:“不知道你發現沒有,老方,也就是方龍吟,他跟金士傑的死狀很像,經絡凸起,眼球充血,除發狂具有攻擊性這點外,其餘的簡直一模一樣,當然他倆的死到底有沒有關係,還得靠你們警方去調查。”
陸昆生點了點頭,對方龍吟屍體進行現場勘驗時他也發現了這一點,想必法醫此刻已經在對屍體進行解剖,一旦證實兩名死者死因相同,他會考慮向上頭彙報要求並案偵查。
長空把杯子裏的咖啡一飲而盡,站起來就準備走。
“說完了?”陸昆生叫住他。
“啊!”長空聳聳肩:“我又不是警察,隻能發現這麼多了。”
“你說完了,不如聽我說說?”陸昆生示意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