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
馬大寶來了興致：“蠱，又叫蠱毒，跟我們東北出馬仙、跳薩滿同屬巫術，可以說五百年前是一家，聽我爺爺說，蠱毒一脈多流傳於南方少數民族，其中以苗蠱最為人熟知，慣以毒蟲毒草殺人……”
他忽然反應過來：“你懷疑方少中了蠱?”
長空點頭：“我聽說，苗族有種特殊的煉蠱手段，先將各種毒蟲養一起，讓它們互相廝殺，最後給唯一活下來的毒蟲飼以各種毒物，如此才能稱之為蠱，又因飼喂毒物不同，蠱成後毒效各異，有能讓人行為失常，精神錯亂的，也有能讓人腸穿肚爛，大小失禁的，其中最厲害的，據說能殺人於無形。”
他頓了頓：“按照黃嶽的說法，法醫在老方心髒裏發現的蜈蚣……應該就是蠱！”
“難怪！”馬大寶豁然：“剛我還在想，一條蜈蚣身上哪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毒素，現在對上了！”
他咬著牙：“那娘們真特麼狠，殺人不過頭點地，犯得著往人身體裏塞蟲子麼，多大仇啊！”
長空手托下巴沒說話，整件事有太多地方他想不通，比如白衣女人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因愛生恨?得不到就毀掉?那為什麼要殺金士傑?再比如，同樣死於蠱毒，金士傑體內為什麼沒發現蠱蟲?他跟白衣女人又是什麼關係?
燈光忽明忽暗，“滋滋”的電流聲像是毒蛇吐信。
馬大寶忽然湊近，臉色跟著燈光一明一暗，把正在思考的長空嚇一跳。
“兄弟啊，你說那娘們是怎麼把蠱塞進方少體內的，不會真從屁眼子……”
“睡覺！”
……
隔天一大早，哥倆隨便對付口早飯就準備出發了。
臨走前，長空給老板留下五百塊錢和黃嶽的手機號：“如果我們四天後還沒回來，就打這個號碼求援。”
手機進山就沒信號了，安全起見必須定個失聯期限，方龍吟他們當時是四天後回來的，不管他們在山裏遇到過什麼，這件事的處理時間或就在四天左右，何況方龍吟還帶著女人，行動起來指定沒哥倆利索，所以長空給自己定的時間也是四天。
之所以沒告訴黃嶽，一是怕他擔心，二是怕這愣頭青腦袋一熱衝過來，萬一哥倆到時有個好歹，後方連個救援的人都沒有，那不就瞎了麼。
至於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托付給老板，一來是不得已，老板起碼會說漢話，二來這老板性子雖奸滑了些，倒也講究個盜亦有道，偽君子和真小人之間，長空選擇後者。
長空先去鎮子口開車，跟著把車停在森林公園外的停車位上，那女騎到現在都沒露頭，指不定擱哪貓著找機會下手呢，敵暗我明，車在一個地方停久了難免暴露，反正哥倆沒死的消息橫豎藏不住，不如利用車的位置來迷惑敵人，掩蓋我方真實行蹤。
腿著去北山小三十公裏，長空專撿小道走，雖然路難走些，總比從鎮子裏穿目標小，剛走十幾公裏馬大寶就吃不消了，哎呦哎呦直叫苦，長空隻好停下來給他減輕負重，把他包裏的裝備往自己包裏塞。
走了大概七八個小時，哥倆終於進入大圍山北麓，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和遮天蔽日的植被，馬大寶腿一陣陣發軟，進山前，長空特意叮囑他：“進去後跟緊我，別亂碰動植物，天知道有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