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口大缸看著都上年頭了,缸壁上積滿了厚厚的淤泥和青苔。
三人慢慢靠近其中一口大缸,謹慎撐頭朝裏看了一眼,缸底堆砌著一層枯枝爛葉,基本都發黴風化了,還有不少慘白的細小白骨,像是動物的,細看下能辨認出蛙類、蛇類……跟一些模樣古怪叫不出名的昆蟲。
“這些小畜生咋都死這了?”馬大寶嘖嘖:“掉進去爬不出來餓死的?”
“大寶,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那種煉蠱手段?”
長空沉吟道:“據說,那是某支苗族世代相傳的隱秘法子,他們先把各種毒蟲混養在一起,讓這些毒蟲相互廝殺,再給唯一存活下來的毒蟲飼喂各種毒蟲毒草的毒素,最終煉製成蠱。”
“你是說……這些大缸都是拿來煉蠱的?”
長空點了點頭。
“乖乖不得了,以前光聽爺爺說起過,這回算是開眼界了,煉蠱煉蠱,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看著怪滲人的……”
巫蠱之術,古來有之,多流傳於南方某些少數民族,外界對其知之甚少,所以千百年來都蒙著層神秘詭譎的麵紗。
巫蠱一脈,術不外傳,基本都是一代傳一代,隻是在現代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好手好腳的寧願走出大山多掙倆錢,誰沒事抓蟲子殺人玩兒?
所以,對於巫蠱之術,一直以來長空也隻是聽說,今兒個頭回見。
“裏頭咋是空的?”
馬大寶忽然抬頭:“蠱呢?”
明珠指了指洞外,又指了指自己腦門:“這麼快就忘了?”
馬大寶瞪著眼,跟著“哦”了老長一聲:“米建國腦袋裏那蜈蚣!”
明珠訕訕:“總算比魚強點。”
長空接茬:“你確定?”
“不確定!”
明珠白他一眼:“你能確定今天太陽幾點落,月亮幾點升?你能確定山裏啥時候下雨?你能確定自己一定活得到80歲?”
她指著地上的血痕:“血痕到這沒的,又有人在這煉蠱,那麼,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曾有人把米建國拖到這裏,跟著給他下蠱?如果事事都能確定,還要警察做什麼,還要推理跟假設做什麼?”
“得,我就多餘問……”
長空腦殼嗡嗡的,悻悻走開了。
“你們快過來看!”
這時候,馬大寶正扒著旁邊一口大缸的邊緣,伸手往裏指:“這裏頭好像有東西!”
長空轉身走過去,剛走兩步,就看見缸底密密麻麻的枯草白骨中央,躺著條通體透明的綠色蜈蚣!
立馬大喊:“退後!”
馬大寶覺得他有點緊張過度了,正準備開口調侃兩句,那綠色蜈蚣毫無預兆蹭的躍起,一下就躥上了馬大寶的臉頰。
他一下子慌了神,伸手在臉上亂抓,那蜈蚣隻有指節長短,皮筋粗細,身形靈巧迅捷,加上洞裏昏暗能見度低,抓半天愣是沒抓著。
“快幫我弄下來啊!”
馬大寶絕望大喊,他不久前剛吞過蜈蚣,現在見著這玩意心裏就發毛,何況那蜈蚣還在他臉上到處亂爬,那種步足連續劃拉皮膚的瘙癢感,瘮得他肝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