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從屋裏出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也定住。
他倒沒有畏懼，無論顏如玉是什麼，他都喜歡，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承認。
顏如玉無視所有人的反應，問觀主：“這些話，是誰教你的？”
眾人心思一轉，原來如此——王妃隻是想詐他的話。
觀主目光轉動：“沒誰，就是我自己看出來的。”
顏如玉似笑非笑：“你既然能看出我是妖，應該也有收妖之法吧？怎麼收？”
“要是沒點神通收我，就敢揭我的底，這不是自己找死嗎？你是聰明人，應該不會這麼做吧？”
觀主一噎：“我當然是有神通的，隻不過，這次來是和王爺說，讓王爺小心，所以，不曾帶得法器。”
還法器，顏如玉冷笑。
“沒關係，你的法器在哪，我派人幫你取來，實在迫不及待想看你的神通。”
顏如玉幽幽一聲歎，抬手掠掠耳邊墜子，光芒微閃，點點如寒星。
“實在是在人間這麼千百年，一直沒遇見個對手，寂寞得很啊。”
“我算算，一百年前，有幾個道士布陣作法，想要拿住我，結果被我反殺生吃了。”
“三百年前，是個得道的高僧。”
“五百年前，巧了，也是師徒倆。”
“再往前……”顏如玉略一頓，語氣幽幽，“實在太久，記得不大清楚了。”
“要是能和你們師徒鬥一場，也算是個戰績。”
她語氣又輕又軟，偏偏說的內容嚇人得很，字字像從冰裏拎出來。
觀主覺得後脖子都直冒涼氣，身上汗毛都要立起來。
小道士臉色慘白，看著顏如玉渾身直哆嗦。
“沒……我沒有神通，不關我的事，我沒本事，不是我。”
小道士一指觀主：“你，你有什麼神通，純粹胡說八道，你想死別帶著我。”
觀主一下子被揭穿，愣著吱唔不知說什麼好。
他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局麵。
原以來找到霍長鶴，找眾多疑點一說，霍長鶴不不得起疑？
隻要一起疑，就會把他奉為座上賓，好生招待，到那時候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誰知道，先是霍長鶴根本不信他的話，再就是這些手下如此粗魯不講理，竟然直接把他拖出去打。
更要命的是，沒想到顏如玉還能來，而且還當麵承認。
她居然承認了！
還說什麼幾百年前吃誰，怪嚇人的。
現在說實話，他都搞不清這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他也沒有什麼神通，豈不是幹等著被吃？
小道士一吼他，他也嚇得一哆嗦。
“貧道，貧道……的法器，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輕則重傷，重則會身亡，我勸你，還是自己……”
話未了，銀錠一巴掌又甩過來。
“還他娘的胡說八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觀主這下再也裝不下去，眼淚都滾下來。
“我說，我說，我其實壓根沒有什麼神通。”
顏如玉眸子微眯：“說，方才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