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發髻淩亂,發簪跑掉幾根都沒顧得上,一口氣跑到喬韻他們的院子,氣喘籲籲的扶著門,狼狽又緊張的靠近。
這一刻,霍夫人顧不得老侯夫人該有的體麵,雙腿發軟,害怕隻是一場空歡喜。
直到霍夫人的視線,繞過屏風,落在臥榻之上,那個瘦的皮包骨,瘦骨嶙峋,眼窩深陷,骨節分明的手,安撫的拍著懷裏的人。
察覺動靜,霍淵偏頭看來。
深邃的眼和霍夫人四目相對。
霍淵目光一頓。
霍夫人卻激動狂喜的捂著嘴,再也邁不開一步,直接軟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淚眼婆娑的看著眼前的人,依稀從他伶仃的臉上,找到記憶中的模樣。
是他。
她兒子總算醒了。
老天爺,謝謝你開眼了。
我兒她醒了!
喬韻聽見霍夫人狂喜感激的內心,知道霍夫人來了,立馬從霍淵懷中抬頭,免得被長輩看見,她不尷尬,怕霍夫人尷尬。
霍淵安撫的拍了拍喬韻的背,想把他娘扶起來,誰知一雙腿軟綿無力,根本站不起來,喬韻扶著他道:“夫君需要好好訓練才能用上力,別慌。”
霍淵確實很慌,還以為自己的腿廢了。
仿佛麵條一樣軟綿綿的,嚇得他差點沒絕望。
霍淵對喬韻道:“快去把娘扶起來!”
喬韻點點頭,吃力的扶著霍淵靠坐在床頭,他醒了,就不用一直躺著。
不知道是不是躺太久,起來整個人頭暈目眩,有點不舒服,霍淵沒說,自己忍著,看喬韻三步兩步上前把霍夫人扶起來。
“娘別哭,夫君醒了,我們有靠了。”喬韻寬慰。
霍夫人借著她的力道站起來,快步朝霍淵走去,迫不及待抓著他的手:“淵兒?”
“母親,是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霍淵慚愧,昏迷的這幾個月,他雖然給不了回應,發生在他身邊的事情都知道。
這幾個月也算是看盡了人情冷暖,知道誰對他好,誰對他壞。
眼前這兩個人就是對他極好的,特別是喬韻,若不是她,想來自己不會這麼快醒來、。
至於他母親,霍淵知道,沒有母親不愛護自己的孩子,他母親也愛護他,隻是比起他來,更在意的侯爺的位置,以及她自己。
否則也不會為了留下子嗣,對他下藥。
那種苦不能言,被藥物折磨的感覺,霍淵再也不想體會。
他母親為了子嗣,不顧他的意願逼迫他們同房這點,讓霍淵很不喜。
喬韻悄咪咪的聽著霍淵對他母親的心聲,知道這對母子已經離心,現在怕是隻剩下塑料母子情。
對喬韻來說,這是好事。
以後若是她們婆媳不和,霍淵也不會愚孝的隻想著霍夫人那邊,一味的讓她退讓,委屈求全,亦或是犧牲自己的利益,對霍夫人言聽計從。
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醒來就好,母親是喜極而泣!”霍夫人又哭又笑,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兒子,摸了摸他的臉,讓霍淵有點不自在的避開。
霍夫人也不在意,道:“我兒受苦了!”
霍淵搖搖頭:“母親可以放心,有兒子在,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和喬喬。”
“喬喬?”霍夫人挑眉。
霍淵目光含情的看了喬韻一眼,喬韻愣住,喬喬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