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角勾起澀然的笑容,縱然趙水嫣的命運再不濟,她仍有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環兒,咱們先不說這些了,幫我敷藥吧。劣等藥也比沒有強。”
“是,小姐……”
四天後,我的身體基本恢複了健康,脖子上的淤痕也淡了很多。其實,趙水嫣這副身體本來並不差,是被關在柴房十天給折騰瘦弱的,加之又上過吊,身體就很虛了,現在,總算又給我養回來了點。
四天來,蕭府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我,我與環兒就像被遺忘了的人兒。我一點不怨,倒是很愉悅這短暫的寧靜。
吃了早飯過後,我帶著環兒在院子裏散步,我住的院落名叫‘簡居’,環兒說,這是整個蕭府最破舊簡陋的居所,蕭府連下人住的院落都比這好,院子很小,就一間獨院,院中種了幾棵樹,樹後是我跟環兒住的屋子,就這麼簡單,還真是名副其實的‘簡居’。
簡居原來隻是蕭府的一間柴房,是‘我’的夫婿蕭北玄專門叫人隔出來給趙水嫣住的,之所以簡居裏頭看起來還有點家具,外表還像點樣子,是水嫣用私房錢布置裝修了下房舍。
知道水嫣的事越多,我的心就越難受,這樣絕色的美人兒啊,蕭北玄怎舍得這般待她?
簡居、減居,蕭北玄的意思是要減掉趙水嫣在蕭府的居所,讓她永遠離開他的視線吧。
清風陣陣吹來,刮下了樹上飄零的葉子,樹葉飄飄,憑添了幾分蕭瑟。
走過有幾分冷清的庭院,我的步伐向‘簡居’外頭走去,快走出簡居大門的時候,環兒喚住我,“小姐,咱還是別出去了吧?如果讓蕭府的人知道您已經康複了,肯定會休棄您的,您不如多待在‘簡居’裏幾天,反正‘簡居’裏連個下人都不來,指不準蕭府的人忘了咱們也不一定……”
我微微一笑,“環兒,有句話叫該來的總要來,躲著也不是辦法,更何況,有通奸這等大罪待解決,蕭府的人豈會遺忘?隻怕是蕭府的人被別的事擔擱了吧。”
說完,我繼續邁開步伐,走出了簡居,環兒眼神閃了閃,快步跟上我。
出了簡居,走在若大的蕭府大院處處可見飛簷翹角的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人工栽培的花圃樹木秀雅美觀,蕭府就像一個走不完的古城,隻是‘城’中沒有賣東西的小販。
我驚於蕭府占地的廣闊,訝於蕭府建造的華美,光看蕭府宅邸的豪闊,就知蕭北玄不愧為鳳翔國第一首富。
走過一個又一個院落,我和環兒惹了一道道蕭府下人們驚異的目光,下人們的眼光中除了驚訝還有鄙夷,似乎在唾棄像我這樣一個與人通奸的女人還敢走出屋門?
照理來說,不管‘我’犯了什麼樣的錯,我總歸還是蕭府的少夫人,蕭府下人看到我,該向我見禮的,不是嗎?事實是,沒有一個下人鳥我半句,看來,蕭府的下人沒什麼教養。
不知走到蕭府的哪個院落,我的步伐停了下來,因為我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入目的是一片清澈的人工湖泊,湖中央矗立著層疊嶙峋的假山,清清水流從假山頂噴發,向四麵八方噴射出一道道晶瑩剔透的水柱,水柱在陽光的輝映下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湖中遊魚自由自在地劃著水兒,好不快活!在湖邊的朱紅色欄杆邊站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背對著我的方向,我細細看去,女人一頭烏黑如瀑的頭發長及腰部,她的背影很纖細,給人很柔弱的感覺。她手中拿著一個瓷碗正在向湖裏撒碗裏的顆粒狀東西,碗裏裝的不消說也知道是魚飼料,她是在給湖裏的魚喂食。
微風輕輕吹起女人的裙擺,女人的裙擺隨風飄飛,飛舞的裙袍使得女人本就纖細的背影更添了幾分弱質纖纖的唯美。
“好美的背影!”我不由得讚歎。
環兒朝著我的視線望去,見著那女人後皺起細眉,“小姐,那女的就是姑爺的小妾柳緣君,她搶了您的幸福,您還誇讚她?”
“哦,原來她就是柳緣君啊,怪不得能引得‘我’夫君把我晾在一邊,看背影,她確實有那本錢。不知正麵怎麼樣?”
我話音才落,柳緣君似乎感覺到我注視的目光,她悠悠轉過身來,在看見我時,她的眼神呆愣了下,那是驚豔的目光,也是意外的眼神。
我知道柳緣君驚豔於‘我’無與倫比的美麗,意外我竟然會出現在這。或許,她跟蕭府的下人一樣,都認為我該躲著沒臉見人。
“小姐!您別稱讚那個狠毒的女人!”環兒不依地跺了跺腳。
我的視線在柳緣君臉上逗留了下,“媚眼如絲,明眸皓齒,雖然算不上絕色,但柳緣君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兒,還是外表柔弱型的那種。就不知內心如何了。”
“小姐!柳緣君不是什麼好人……”環兒還想說什麼,被我打斷,“我心裏有數。”不管趙水嫣跟人通奸的矛頭有多少指向柳緣君,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會隨便敵視人。
柳緣君看到我稍愣了下後,她喚來站在一旁的丫鬟,將手中裝了魚飼料的瓷碗遞給丫鬟後,向我慢慢走來。
柳緣君的步伐停在我麵前,朝我盈盈一福身,“緣君見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