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已經從縫隙裏瀉進來,金色跳躍在房間的地板上,讓原木色的地麵增添了些許活力。
鬧鍾還沒響,烏衡離開柔軟的枕頭,從被窩裏坐起來,薄薄的冰絲被從腰間滑落,披散的發絲從肩膀垂下,絲絲纏繞在衣領和被褥之間。
她將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在晨曦中伸了個懶腰。
鬧鍾適時響起,烏衡拿起,關掉定時。
握住門把手猶豫了片刻,鼓了鼓氣,還是腳踩著拖鞋出了房門。
一如既往的安靜,餐廳靠窗,光線充裕,她眼睛毫無阻礙的看見桌上的杯子。
還在原位置放著,絲毫未動。
烏衡的嘴角微抿,走上前,杯子裏還是滿滿的蜂蜜水,經過一夜的沉澱,色澤已有些變樣。
她按住桌麵的手指被映襯地發白,良久,端起杯子,將裏麵的水倒進了廚房的水槽,將杯子洗淨放回原位。
快速地洗漱完,出門的那一刻,右邊房間的門鎖傳來轉動的響聲,她飛快地將門關上,逃也似地下樓。
腳步在空曠的樓道裏顯得沉重。
……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又在世紀城約了一局。
段時頌和淩冬彌被家裏帶著回了淩家老宅,出來玩的,隻有耿原和司聞野。
隻是後者,一來,就坐進最隱暗的角落,一反平常的寬鬆T恤,今天隨手套了件幹淨利落的白襯衫,鬆鬆垮垮解開最上麵一顆扣子,袖子被挽到小臂,袖口銀色的刺繡在迷離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除了和幾個相熟的人打了招呼聊幾句,其他時間,司聞野都像老僧入定般,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刷什麼,不說話的時候,自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勢,眼神淡漠,眸色涼涼。
與之相反,耿原卻像一個遊戲場老手,什麼情況都能攀扯一句,不管認不認識,一搭上話,就說個沒完。
彼時,耿原正和成陽站在一旁,和以前的同學嘮完,兩人看著司聞野的方向,話題莫名其妙地攀扯到他身上。
隻見對方背鬆靠著沙發,雙眼注視著手機屏幕,還時不時笑兩下。
成陽喝著飲料,被這詭異的笑容嚇得嗆到嗓,連咳了幾聲。
“咳咳……不是,老司這笑什麼呢。”他一臉問號,疑惑地問向耿原,“盯著手機笑,怪滲人的。”
氣氛熱鬧起來,大家很久沒見,聚在一起,自然話說個沒完。
耿原喝下一口白水,衝成陽搖頭,語氣頗有些耐人尋味:“猜不透啊。”
司聞野正翻看著和烏衡的聊天記錄,從加上到現在,兩人聊天的頻率不高,而且,往往是他說了幾條,那邊才回過來一兩條消息。
最新的一條消息,正是幾天前他發的明天見。
手指漫無目的地在屏幕上滑動著,點開聊天框又退出,反複斟酌了好幾次,旁邊突然湊上來個腦袋。
司聞野反應極快,立馬摁了鎖屏鍵,屏幕瞬間一片漆黑。
“嘶,老司,你一個人擱這幹嘛呢?”手臂搭著他的肩膀,不用想就知道是耿原。
沙發微陷,旁邊的重量明顯增加,司聞野拍開他的手,眼睛往上看,眸色深沉如墨,臉色緊繃,隱約透露出不悅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