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六號是高三開學的日子。
老黃進行了一次座位調動,所幸,烏衡和陶臻還是同桌,隻不過她們的位置移到了第五排,前麵正好是邵承北和另外一個男生。
第一節班會上,老黃先總結了上一屆高三的成績分布,然後照例給他們打雞血,安排了學習計劃。
烏衡手下沒停,沉浸在寫題的世界中。
陶臻開學前將美甲卸了,一邊摳著指甲上的紋路,一邊小聲嘟囔幾句。
“衡衡,你是不是要去A大啊?”她湊過來,語氣裏帶著幾分打趣,“司聞野是不是也去A大?”
烏衡手下一頓,扯了扯嘴角,輕嗯一聲。
對方掩飾不住激動,抱著她的手臂笑嘻嘻的。
“你想報哪個?”她反問回去,手裏的筆暫時停下,看著對方的眸子。
陶臻還是笑,隻不過眼神往前麵瞅了一下:“我啊,我也不知道,考到哪是哪嘍。”
前麵的身影頓了下,她又很快轉移話題。
這學期星和的晚自習時間往後挪了半小時,十點才下課,現在變成了承江比星和早放學。
烏衡在校門口等人。
天氣很燥,到夜晚才稍微消了點暑氣,她站在門口那棵榕樹下,腳踝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隻好左右走動著。
寂靜的夜晚,被星和放學的鈴聲敲響,教學樓裏湧出一波波學生。
白色的海洋走出大門,融入到各個路口和小巷。
烏衡眼睛注視著那邊,目光從一個又一個的同學臉上掃過。
沒等來司聞野,倒是有一個戴著眼鏡的高瘦男生在同伴的簇擁下走到她身邊。
對方太高,她微微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司聞野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穿著藍色校服的女生,麵帶微笑,和旁邊的男生說著話,期間還搖了搖頭。
他眼神暗了暗,心裏彌漫出一股莫名的情緒,往外冒著酸泡,暫時停在那沒走。
身邊耿原一臉看好戲地打量著他,眼裏都是幸災樂禍的調侃。
人潮如織,說笑聲充斥著每一個感官。
司聞野也隻是嘴角抿著,額前碎發又長了點,眉眼淡漠,一隻手插在口袋,另隻手自然垂在腿側,書包單挎在一邊肩膀上。
就這麼直愣愣地站著,一步也沒動。
直到女生往這邊看,發現他的身影,衝麵前男生說著什麼,緊接著男生的視線也轉過來,目光和他交織片刻,然後沉默地走了。
烏衡在樹下衝他揮手,司聞野才不疾不徐地走過去,不過,沒開口說話。
“哎。”對方見他沉默,戳了下他的手臂,語調輕鬆愉悅,“怎麼不說話啊?”
耿原撲哧一聲笑了,身體都在抖,看看他,又看看烏衡。
司聞野不耐煩地睨他一眼,就感覺到眼前人身體湊近,微踮腳,細軟的手指摸上他的耳朵,女孩驚呼一聲。
“你打耳洞了耶,司聞野。”
她小小的手捏著他的耳骨,小心翼翼地左右打量著。
路燈下,黑色耳鑽折射出迷人的光澤,點綴在溫潤的的耳垂上,他比之前瘦了點,眼神深邃,眉峰淩冽,嘴角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仔細一看,又不見了。
“果然很好看。”她笑,梨渦若隱若現。
司聞野經受不住她的誇讚,不忍心繼續不理她,隻好幹巴巴冷哼一聲,將她的手拉下來,不讓碰,轉身往前走。
女孩沒跟上來,在後麵跟耿原說著話。
“他怎麼了?”
“哎呦妹妹,你別問了。”耿原聲音停了一下,“老司中午不知道抽什麼瘋,跑去打耳洞,那店主給他打的時候,他害怕,差點沒打成。”
耿原說著,把自己逗笑了,烏衡也眉眼彎彎,看前麵身影一眼,然後繼續問:“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