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當晚,傅白榆身體力行地讓道笙明白了一個道理。
男人是經不起勾引的。
尤其是,結了婚的男人。
按薌城的習俗是第三天回門,但因為傅白榆隻有十五天婚假,蜜月早就計劃好了,所以提前了一天回門。
盡管如此,道笙還是一覺睡到了快中午,哪怕人已經醒了,還是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她發誓,再也不作死搞什麼製服誘惑了。
她的腰都快斷了。
後來是傅白榆隻能以強製性開機的方式讓她起床,要不然怕是能睡上一整天。
至於怎麼強製性開機的,懂得都懂。
回薌城太麻煩,回門宴便在兩人之前住的那套房子辦,兩棟單元樓離得近,從家過去還不到五分鍾。
道笙歡快地摁了門鈴,很快有人來開門,本以為是杜念瑤,誰料看清那人的臉時,道笙一怔。
傅白榆拎著東西落後她一步,見她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身形僵硬得像木頭,略微疑惑,“怎麼了?”
道笙轉頭看他,麵上浮現無措。
傅白榆走過去才看到,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溫慧。
……
晚飯時傅白榆喝了酒,他是醫生,平時很少碰,今天純粹是為了陪幾位長輩。
不過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道笙搶了他的杯子,“不許喝了。”
傅白榆低笑:“我的酒量你不知道嗎?”
然而道笙是說什麼也不讓他繼續了,又是撒嬌又是賣萌的。
傅彌生是經常應酬的人,酒量比傅白榆還好,見狀挑眉,“傅白榆,你不行早說。”
傅白榆無語,“爸,你兒子剛結婚。”
“瞎說什麼呢,”杜念瑤沒好氣地瞪丈夫一眼,“那什麼,兒子你喝果汁吧,要不然你老婆該心疼了。”
說著指了指道笙。
道笙臉一紅,傅白榆勾唇淺笑,“好。”
道爺爺好奇地問:“笙笙,你為什麼不讓白榆喝酒?我看他酒量不是蠻好的嗎?”
道笙早就想好了說辭,“他是醫生,少喝酒對身體好。”
傅白榆笑而不語,眉梢卻掛上一抹意味深長。
道笙的理由冠冕堂皇,幾位長輩誰也沒懷疑,然而真正的原因是——
每次傅白榆喝了酒都比平時更持久,她昨天剛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今天晚上可不想重蹈覆轍。
回門放在以前是件大事,新人要買各種禮品帶回娘家,而娘家也要準備四樣禮品轉贈給新人,當然,各地習俗不同,回門的規矩也大相徑庭。
但有一條亙古不變,那就是新人不能在娘家過夜。
吃過晚飯,傅白榆拎著大包小包,道笙挽著他的胳膊便準備回家。
“爸爸,媽媽,我們就先回去了。”
杜念瑤把人送到門口,溫慧和道定執意要送他們進電梯,看著兩人相依相偎的身影,溫慧欲言又止。
傅白榆不是沒看見她的猶豫,抬手摸摸道笙的頭,“去和媽媽說說話吧。”
道笙慢慢挪過去,低低叫了一聲,“媽媽。”
經過上午那場談話,母女倆的關係緩和了許多。
溫慧朝傅白榆投去感激的眼神,將她拉到轉角,眼睛紅紅的。
“笙笙,爸爸媽媽以前對你不夠關心,還差點讓你……”溫慧實在說不出口,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爸爸媽媽不求你能原諒,隻希望以後多和爸爸媽媽說說話,讓爸爸媽媽多關心關心你,好不好?”
婚禮前夕,她收到了道笙寄來的請柬。
請柬的內容很平常,晚輩邀請長輩的口吻,但溫慧卻看得落了淚。
請柬裏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
爸爸媽媽,以前你們工作太忙,缺席了我整個中學時代。結婚是人生頭等大事,別再讓我失望了,可以嗎?
這些年他們和女兒的關係始終不溫不火,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可每次通電話卻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
溫慧知道道笙心裏始終有怨,能給他們寄請柬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不敢奢求像傅彌生杜念瑤那樣以新人長輩的名義坐在第一排,隻是帶著父親遠遠坐在人群之外,望著道笙和傅白榆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