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大野澤發信的幾日後,阿盛於巡查建設中的河堤之時,收到了酈商和張耳等人的回函。
“唉,還是沒有彭越的消息。”齊相飛速掃過被送來的竹簡後,不禁感歎道。
看來,此番大戰是指望不上他出場了!
周遭一陣沉默,這讓阿盛有些不適應。隻見他抬頭環顧四周,然後隻能無奈地笑笑。
由於堤壩距臨淄城有一定距離,他此行沒有勞煩酈食其,而是讓年輕力壯的田衝陪同。可此人恰恰未參與到大野澤之行中,因此根本不知道齊相念叨的“彭越”為何許人也。
而此刻輪值在他身旁的護衛還恰恰是平素沉默寡言的周勃——其實,在大野澤聯歡那晚,阿盛已經能感受到周勃略帶文藝的另一麵,但此人偏偏是不善言語,又不可能在此刻拿出樂器來再演奏一番。
於是,平時被眾門客簇擁,每時每刻都好不熱鬧的齊相,此時隻得主動打開話匣子。隻見他向田衝提問道:
“對了,本相築壩、練水軍之事,軍中及朝野中可有什麼反應。”
而田衝對此也是早有準備:
“啟稟叔父,朝野中並無異議,畢竟齊王已經拍板讚同。不過聽說很多權貴在想辦法鑽營,欲安排親族子弟到各個工程項目中...”
“哦?竟有此事?”
坦白說,群臣的反應的確在阿盛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為,做這些事會觸動一些既得利益者,因而遭到明裏暗裏的反對。誰曾想到,他與齊王加起來的政治力量巨大,因此無人敢唱反調。大家反而都想著參與到新的項目中,去撈上一筆呢!
他頓時對齊國朝堂的風氣有了新的看法,並慶幸派了蕭何和審食其等人去掌管項目,為自己分了很多憂。
“至於軍中嘛...”,田衝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一些陸軍將領,倒是對於設立水軍之事頗有微詞。他們覺得,戰鬥還是會在陸地上進行,有一派偏重野戰,有一派主張守城,彼此之間也是爭論不休。”
“哈哈哈哈!”阿盛鬆了一口氣,隨即也調侃道:
“別說他們了,人家酈商也不願意呢!看看,他寧願辭去水軍統領的任命,也想去陸軍中做一位普通的都尉...可本相怎會如此屈才?”
“可是叔父,這水軍真的能發揮立竿見影的作用嗎?秦軍如打來,完全可以繞開水深之處。”
見田衝也如眾人那樣,不理解自己建立水軍的良苦用心,阿盛心裏有點小激動。因為如果自己人都被瞞住了的話,敵人到時更是會防不勝防!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解釋了起來:“所以我們要築壩,以便於在上遊蓄水。你看,現在走這水路傳信多快啊!等壩修成了,可是連運兵都不在話下!”
田衝此時心中還有擔憂,但他也知趣地閉上了嘴。
隻見齊相又開始自顧自地歎道:
“我也想調酈商來陸軍,可現在找不到彭越,總的有人去統率水軍吧。可惜他分身乏術啊!”
田衝又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附近並無閑雜人等,於是著膽子進言道:
“叔父,請恕小侄唐突,可您對這酈家兄弟似乎是過於寵愛了...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他們畢竟是魏國人啊!”
聽到此“讒言”,阿盛當即大驚,他也四處張望了一下,感覺身旁的周勃等人定會守口如瓶,於是又好奇地打量起了田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