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等人終於懷疑起眼前的齊相是個穿越者,但他們還是猜錯了穿越的方向。
“什麼,致師?”
當阿盛提出來,要按照這一古老的禮節向秦軍挑戰之時,眾人不禁懷疑起:他是不是還以為現在是春秋?或者是更早的時代?
拜托,當世可是戰國啊!周朝都已經被秦所滅亡了,哪還有軍隊在開戰前,先派出戰車找對方單挑的?
可齊相還是一意孤行,田儋三兄弟隻得領命前去。
而在離別前,齊相還意味深長地表示:
“此番挑戰不求必勝,務必平安歸來...”
當秦軍得知齊人居然真的抬了一輛戰車過河,然後獨自朝自己方的大營駛來時,也紛紛摸不著頭腦。
“這齊相,莫非真成了宋襄公第二?”
王敖心中默默想著。他原本要奉命出使去齊營約戰,趁機探得對方虛實。沒想到阿盛卻搶先玩了這一出。於是王賁下令緊閉營門,自己則匆匆帶隊登上望樓觀察——王敖的出使之事就這樣被攪黃了。
但見此時,田橫作為禦者,田儋作為車左,田榮則為車右。三兄弟乘一車在秦軍營門前左右馳騁,不斷辱罵,似乎麵對著槍炮不斷挑釁的土著勇士一般。
“父帥!就讓孩兒出擊,教訓教訓對方!”
王離最先沉不住氣,於是請戰道。
“不可!”
在王賁看來,這眼前三人算不上什麼——他的目標是擊敗整個齊軍,可不想因小失大出什麼意外。
“要不,放箭?”
王敖也在一旁建議道,見慣了爾虞我詐的他可不想講什麼武德。
“對方離營帳尚遠,且在不斷移動中,難以命中...更何況,君不聞勾踐曾派死士陣前自刎,動搖吳軍士氣之事乎?”
王賁何曾沒想過直接結果了對方,卻發現一來並不容易,二來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是不是想像勾踐那樣耍某種自己尚未參透的花招?
於是他先按兵不動,而默默觀察著,終於發現在田儋等人背後的濟水畔,齊軍的技擊之師正在悄悄地渡河列陣。
“原來如此!是想以致師禮吸引我方注意力,避免遭受半渡而擊嗎?”
王賁似乎終於找到了答案,但他心中不禁覺得好笑:目前這濟水如此之淺,所謂的“半渡而擊”哪裏還會有什麼作用?而且自己隻要應對得當,己方的士氣又豈會被這一上古儀式所影響?
於是乎,就在田儋等人罵到快口幹舌燥之際,秦軍營門突然大開,卻無車馬衝出,三人想象中的秦軍勇士應戰這一幕終究還是沒有上演。
隻見得秦軍的士兵視自己如無物,井然有序地列隊出營,並在寨外列陣,三人頓時曉得,這“單挑”怕是打不成了!
本來田儋等人也可以按照春秋時的規矩,抱著必死的決心駛入秦軍陣中,憑借超人的武勇斬殺或俘虜敵人而還。可是三人望見大秦銳士的齊整,又想起了齊相的囑托,不自覺地打起了退堂鼓...
“二弟、三弟,執行備用方案!\"
饒是田儋再有君子遺風,也明白此時時代已經變了,致師也要靠軍陣來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