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
一聲熟悉的女音在她身後響起,顧煙扭過頭去看,光線有些昏暗,周圍靜謐,隱約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響,
顧煙眯了眯眸子,看清來人之後,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沒想到季慧安會來這裏找她。
顧煙也不好奇季慧安怎麼知道她住的地方,有心查的話自然能查到。
季慧安是一個人來的,穿的還是白天婚宴上的那件旗袍,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在顧煙印象裏,季慧安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對什麼事都很淡。
對她這個女兒也是。
顧煙攏了攏外套,目光看向她,“有事嗎?”
季慧安走近她,眉頭微微皺了下,“大晚上回來這麼晚,還一身酒氣。”
顧煙唇角輕勾了下,看著她沒說話。
氣氛就這麼僵硬著,季慧安意識到她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越來越遠了,微微移開視線,輕咳了聲,“我來找你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白天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相信那個傳言。”
顧煙聞言睫毛微顫了一下,等待著她的下文。
“起初我是萬分不相信的,畢竟你是我懷胎十月難產生下來的,但一切就是那麼巧合,你奶奶確實去世了,所有的一切巧合到讓我都有點看不清了,所有人都在告訴我應該把你送走。”
“隻有把你送走了,顧家才能重振起來,恢複如初。”
顧煙眼底一寸寸地冷了下來,聲音像在冷水裏浸泡過,“一個道士的話,他們信也就罷了,連你也信?”
“我於你來說,可有可無嗎……”
季慧安猛地抬眸,下意識想否認,可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來,如果說虧欠的話,她的確是是虧欠顧煙的,甚至可以說,她這個母親做的跟不稱職。
那猶豫的幾秒間,顧煙忽然懂了,手微微抬了下,緩緩打開手包,“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問你。”
女生纖長的指尖夾著一張紙,夜風微微吹起,紙張動了動。
季慧安看清了。
是京大的錄取通知書。
“顧夫人沒有什麼要說的嗎?不跟我解釋一下這錄取通知書嗎?”
季慧安放在兩側的手不禁緊了緊,“顧煙……”
“就算你有這張錄取通知書,顧家也會送你去國外的……”
“這件事我也沒有話語權……”
“當年那件事不是你聽到的那麼簡單。”
……
季慧安懷顧煙的時候,大概有六個月的時候顧家老太太帶著季慧安去廟裏祈福,一希望她這胎爭取能給顧家生個繼承人,而是希望家裏生意興隆,商業上風調雨順。
老太太是信仰這方麵的,也是聽朋友說這家廟很靈,裏麵有個很厲害的道士,看人麵相很準,傳的挺玄乎的。
當時顧知新正好有空,也就陪她們一塊兒去了,他們出來的時候也正好見到那個道士,老太太就想著讓人看看,季慧安原本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架不住是長輩的意思,也就順應了。
顧老太太在他桌前放了一張卡,意思很明顯,“道長可否為我們看看?”
“夫人請坐。”
季慧安坐下以後,那個道長先是觀她麵相,隨後示意她把手伸出來看看她的手相,最後在他自己的本子上寫著東西,她們看不不懂,大概五分鍾後,道長得出來一個結論。
“先跟夫人道一聲喜,如果這胎是個公子的話,必定旺財,貴公司未來會更上一層樓。”
顧老太太聞言麵上一喜,道長還在繼續,“但如果是個女孩兒的話,不太景氣,是個凶兆。”
一旁的顧知新眉頭微微皺了皺,正要開口反駁,卻被道士打斷了。
“不過我觀這位老太太麵相,想來得個孫子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這話一出來,最開心的就是老太太了,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孫子,顧知新臉色稍緩了幾分,站在一旁沒說話。
自這天以後,顧老太太後麵幾個月幾乎對季慧安是無微不至,隻要是能滿足的要求,顧老太太都順著她的意思,但這種景象也就維持了兩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