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起憶從前(1 / 3)

南國都城,一片繁榮景象,高樓玉宇無不透露著它的輝煌,夜晚更是燈火闌珊。今日南國皇帝的四個皇子從南北邊境戰場榮歸故裏,眾朝臣和平民百姓排著長長的隊伍,從皇宮一直浩浩蕩蕩排到了都城城邊,場麵十分震撼。在皇子的帶領下車隊,騎兵及士兵們十分整齊緩緩進入長街,接受百官百姓的朝拜和祝福進入了皇城。

皇城大殿內周圍牆麵用玉雕刻的龍紋映襯著黃金龍椅,黃金玉砌的大殿,即使大白天也是燈火通明,在燈火的照耀下格外雄偉亮眼,皇帝賜刻正在早朝,準備給此次立功的戰士們論功行賞。

南國皇帝高高聳立在龍座之上說道:“各位將軍戰士們,你們同朕浴血奮戰,風雨同舟換來今日的和平,朕甚是欣慰。此次論功行賞,從將軍到士兵按照軍功皆有相應賞賜,同時大赦天下,舉國共慶。”

文武百官無不叩謝皇恩,齊刷刷拍了拍官服衣袖,伏地叩首喊著:“謝主榮恩”!

此時公公宣四位皇子上前受封“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此戰大捷,可感上蒼。大皇子司空天宇,俊才輩出,英勇抗敵,且為嫡出,特立為太子,入主東宮。二皇子司空南風,俊秀篤學,穎才具備,賜南王,衛皇城,且為禦林軍統帥,食肄三千石,府邸南王府。 三皇子司空雲謙,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且智勇雙全,封北王,食肄三千石,府邸北王府。四皇子司空淩月聰慧博學,封西王,食肄三千石,府邸西王府,欽此!”。

四個皇子應聲倒地叩首隆恩,呼應道:“謝父皇!”

皇帝道:“眾愛卿,有本上奏,無事散朝。”見大殿內鴉雀無聲,皇帝揮了揮衣袖,起身回宮!公公和宮女們緊跟其後,眾人鞠躬目送皇帝離開。

二皇子司空南風帶著貼身護衛一起回到南王府邸,劉管家早已集齊府邸婢女在門外等候自己的主子歸來。看到二皇子,眾人在劉管家的帶領下紛紛下跪道:“恭迎二皇子回府。”

二皇子司空南風道:“平身!”

眾人緩緩起身,跟在二皇子後麵進入府邸。

劉管家自二皇子司空南風打小的時候開始伺候,深知他不喜奢華,進門後隻見庭院大大的卻很空,往二皇子居住的房間前有小橋流水,但並未有多少花花草草,後院的池塘也隻有幾片漣漪,南王府除了表麵的恢弘壯觀,裏麵的陳設極其簡單。

二皇子司空南風道:“劉管家,你伺候我多年,知我不喜奢華,此番布置合我心意。至於下人,我喜歡安靜,雖父皇給我配置了這麼多人伺候,但也不好拒絕,你且妥善安排,我這依雲殿除了侍衛肖禮和劉管家服侍外,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否則後果自負。”

劉管家低頭答道:“謹遵殿下吩咐!”

隨後劉管家召集了眾人在庭院,包括侍衛和侍女按照殿下的話傳達了意思。

劉管家道:“各位,本管家在此交代幾件事情。第一、二皇子殿下喜安靜,殿下寢宮除了肖禮和我服侍,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否則後果自負。第二、門口的迎賓侍衛共二十位,侍女十位,排場不可少,畢竟是皇家不得有失顏麵,第三廚房的菜必須當天購買新鮮食材,第四、侍女春綠、夏陽、秋紅、冬寒分別負責起居、吃穿、用度、府內外消息傳達接待等事務,府邸分工明確,不得有所懈怠,否則家法伺候!”

眾人紛紛回答道:“是!”

劉管家道:“各位回去各司其職吧!”

眾人皆退下。

二皇子司空南風從庭院回依雲殿,終於卸下一身的盔甲,回房間後換了一身素衫,從後看去仿佛如神明般亮眼。細看他一張俊美清秀的臉孔,劍眉中透著英氣,眉間有顆細小的痣,丹唇皓齒,如櫻花一般的嘴唇,南國難見的美少年,玉樹臨風形容他一點不為過。此時已進入秋天,依雲殿外的楓樹葉夾雜著秋風吹向司空南風,素衫微微吹起,一頭烏黑的頭發絲在空中飛舞,他捋了捋衣衫,靜靜地看向樹下的大理石桌,他吩咐劉管家拿來酒後便讓他退下了,他獨自靜坐在樹下喝著酒,仿佛此刻無比的輕鬆,卻也透著無盡的孤寂。

從白天到皓月當空,不知過了多久,司空南風竟然獨自一人喝醉了,他趴在大理石桌上,很快進入了夢鄉。夢裏,他又夢見了他的母親,又是那個雨夜,母親被王後派來侍衛帶走的情景一直揮之不去,他貌似顯得非常痛苦,眼角的淚不自覺流出。此時劉管家從屋子的另一側忙完回來正好看見了趴在桌子上的殿下,隨後叫肖禮和侍衛一起把他抬到殿內寢宮休息。

半夜,司空南風又睡醒了,他起身走到屏風隔斷的榻上,倒了一杯熱茶,喝著熱茶暖暖身,他便回憶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那年司空南風九歲,原本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皇帝和母親青瑤夫人也非常相愛。可沒過多久,母親青瑤夫人就被指與皇叔有染,王後拿出青瑤梅花印章與皇叔的玉佩信物為證據,致母親徹底失寵。皇帝本就性格多疑,不喜背叛,為了護住皇家臉麵,皇帝竟把母親青瑤夫人交由王後處理。母親母族隻是南國邊城一個部落之女,無力自保。隻由得肆意被王後派來的侍衛強行將母親青瑤夫人帶走。

母親大雨裏跪求著王後道:\"求王後放過我,放過我兒\"。王後苦笑道:\"放過你?你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又有何臉麵求我放過你?你今天一定要帶走,我定讓你嚐一嚐這苦痛,被所愛之人嫌棄,與兒子生離是何滋味,我便讓你嚐嚐在無盡的黑夜中苦苦爬行是何滋味。\"

說完王後便讓人架著母親離開了霏霞殿,不再聽母親說任何一句話。司空南風嘶哄著,他用力抓住母親的衣角,可是他太小了,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無法抓住母親,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離開。

母親用力嘶哄著:\"劉管家,照顧好殿下!\"

司空南風因母親被帶走後,大病一場,等他醒來,仿佛變了一個人。從前開朗活潑的他,變得沉默寡言不愛笑。母親的霏霞殿也變成冷宮一般,有些機靈的宮女和侍從也被調去了其他妃子的宮殿,剩下的人也是看形勢對待他,雖貴為二皇子,卻過著異常普通的生活,甚至食不果腹,瘦小如柴。

有時候有其他宮殿的嬪妃和宮人路過,也要進入嘲笑一番,有的小皇子和公主也時不時會過來欺負他,朝他扔石子,故意打翻他的吃食,用水潑他,等等!不過對於司空南風來說,這也阻止不了他想母親青瑤夫人。

從母親青搖夫人走後,原本頑皮並不好學的他默默的跟著原來的皇子太師傅練習武術,騎馬射箭,琴棋書畫,治世之道等等。但他為了不引人注目,總是會表現的異常柔弱,對外也隻是彈彈琴,畫畫,武功從不對外人顯露。他隱忍著這些年所有的苦,隻為支撐著為母親報仇!

一年又一年,庭院的梅花開了落,落了開。每一年的冬天到了,都特別冷,他似乎已經被遺忘,宮裏送的炭火不足,他隻能盡量把門窗關緊,他那小小的身軀隻能蜷縮在被窩裏。日複一日甚是無趣,有時他也會頑皮出去堆雪人,堆好後,便把他當做母親,和她說說話,問她是否安好,冷不冷,餓不餓等等。。。。。。

又過了三年,這年小司空南風已經十六歲了,這年的除夕夜,宮裏放眼望去,燈火輝煌,遠處還能聽到煙花爆竹的聲音,可他這邊卻幽暗平靜。宮女送來一些除夕的吃食後便離開了,他吩咐劉管家從牆邊的樹林中拾了些幹枯的樹枝,他和劉管家把樹枝抱到殿外的梅花樹旁,空曠清冷的霏霞殿點燃了木材後格外溫暖,格外的亮!他和劉管家席地而坐,吃著宮女送來的吃食,雖簡單,但這一刻望著天邊的星空,看向月光的皎潔,看著遠處的煙火,看著一直陪伴自己長大的劉管家,心底也慢慢有一絲溫暖了,慶幸他還活著,慶幸身邊有劉管家,有星空陪著他!

此時,皇帝正從旁邊的大道路過準備前往嬪妃宮殿,看到霏霞殿的篝火,便好奇的走了進去,隨從跟隨皇帝到殿外,皇帝便讓他們就此等候,他一個人走近看,此時司空南風和劉管家看到皇帝走近後也緊張的不知所措,劉管家怔了一怔匍匐倒地,跪下行禮,司空南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劉管家拉了拉司空南風衣角,示意他跪下行禮。司空南風望向皇帝,眼中閃著淚光,說不出是恨意還是好久不見的激動,愣了幾秒後跪地而拜。

皇帝或許多年後對母親釋懷,或許已經淡忘,此刻看著眼前的皇子,皇子不像皇子,十六歲的他比同齡的皇子瘦小很多,此刻竟閃過一絲憐憫和父親的愛,他扶起跪在地上的兒子,隨後劉管家也起身退後讓父子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