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冬。
雪欲來,霜晚欺白露,南柯一枕閑夢遠,草木盡蕭疏。
一間山腳破舊的小木屋,周圍雜草遍地,屋內並沒有任何人。
木屋前有一條破爛的小路,時不時有人拉著車,駕著馬從前麵經過。每位走在這條爛路上的人,或許是已經沒有了知覺,他們的手,耳朵都紅的發紫,有的臉凍得裂開也沒察覺,隻是專心致誌的往前趕路。
此時的南荒正是仙魔的交界地,也是今日仙魔大戰的地方,仙界各個門派的內外門弟子和長老都聚集在此,隻有一人沒來。
鵝毛大雪紛紛而下,卻並沒有人有心情去欣賞這雪,也隻有白邱雨敢了。
他站在魔物們的正前方,看著自己前方的百萬仙君和自己身後的魔物們,似乎置身事外,漫不經心的低了低頭,眼角微微下垂,緩緩伸出了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揮了揮。
然而此時並沒有人敢過問他這是何意,世人都說大魔頭無惡不赦,壞事做盡,人人唾棄,卻也是三界的噩夢,關於他的一切都很神秘,連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隻知他經常自稱為頡寇。
此刻仙門來此是因為魔界的頡寇親腹虞洪殺害了從南荒路過的要參加仙界仙本百家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賽的十七名優秀子弟,那十七名座下的長老個個憤怒至極,其中一位長老派了位外門弟子前去討回公道,去時還好好的,回來了卻不知怎的滿身傷痕,有的甚至傷口處潰爛的不成樣。
魔界此番舉動徹底惹怒各個長老,便聯合起所有門派來與魔界大戰。
原本想著到南荒就開戰的眾人在看到白邱雨的怪異行為時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白邱雨眼睜睜看著大片雪花落在自己手上緩慢融化之後,才垂下手,懶懶的抬起眼睛。
他的長相不似魔界那般醜陋的看不出人樣,也不似仙門道家那般風流倜儻,頗有些亦正亦邪的風範。
他一襲紅衣,視線緩緩掃過眼前的眾人時眼神陡然變得銳利。
似乎在尋找什麼,最終好像沒看到那人,眼神又變得散漫起來,看著眼前的眾人,終於在這緊張的氛圍下開了口:“諸位...‘恭候’在此地多時,可是我魔界犯了什麼天譴大罪。”
仙門中有一位弟子知道魔界此番的惡毒手段後已經氣憤不已,聽到大魔頭這樣沒臉沒皮的詢問,憤怒之下氣血上頭顧不了那麼多便對他吼道:“你個卑鄙小人!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我們大師兄明明可以參加比武大賽拿第一的!他可是年年第一!就這樣被你指使殺害了...”
“住嘴!”
“言卿,你還想說到什麼時候!”被長老嗬斥住,言卿心裏雖憋屈,卻也訕訕閉了嘴,閉嘴前又小聲嘟囔了一句:“青長老怎麼回事,明明就是大魔頭的錯啊...”然後,他就被禁聲了。
這下徹底沒了聲音,白邱雨冷靜了好久卻沒有說話,正當眾人中又有人將要開口講話時,突然聽到一聲輕笑,這 聲笑一般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將要殺人的前兆,但這數百萬仙家和那些魔物們都不是對他熟悉的人。
可是這位大魔頭今日似乎不同於往常,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大開殺戒。
世人也說大魔頭的心思琢磨不清,你無時無刻都猜不到他下一秒會幹什麼,他會殺人於無形,也會折磨的人生不如死,能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是命比較硬的。
眾人看著大魔頭不明所以的笑,個個都握緊了手中的劍。
白邱雨看著眼前眾人強裝鎮定的神色,笑意又深了幾分,待他笑完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哦~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嗯,要我道歉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叫你們的...那個什麼晏仙尊來和我見麵。”
“白邱雨。”
話音剛落,突然從遠方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那聲音飄忽不定,似乎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白邱雨驟對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湛藍的像藍寶石似的眼眸,然而眸中卻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