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兩人相顧無言,陷入了沉默。他們靠在殘破的土牆上,享受著這幾個月以來難得的平靜時光。
突然,陳覡身子一僵,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柔嫩觸感,少女臉色紅潤,半閉的眼眸像是快要睡著一樣,她靠在陳覡肩膀上,輕柔的聲音像是落葉一樣傳入陳覡耳中,“讓我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了。”
陳覡將自己的身子向下挪了一點,讓李安安靠的更加舒服,“陳覡,在你心裏是不是很恨我。”
青年男子回想起初次與少女相見的那天,同樣是在這百斷山深處,一個在自己眼前憑空出現的小女孩,穿著一如現在一樣款式的紫色巫服,紅藍相間的細繩纏繞在她細小的腰間,像是天上的寵兒,美的不似人間。那宛若白瓷一樣的臉蛋讓人下意識就想親上兩口,精致的臉龐一如現在一樣的美麗動人。
小女孩坐在小河邊的巨石上,把玩著手裏的飛禽,凶猛的巨型藍鱷鳥溫順的時不時蹭蹭她的臉龐,像是一頭無害的蠢萌倉鼠一般。“喂,你是哪家的小屁孩,怎麼跑到我家附近來了。”
八歲的陳覡看著女孩兒手裏的龐然大物,眼睛中的淚水像是瓢盆大雨一樣的滑落,女孩兒皺著眉頭,有些嫌棄的嗬斥道:“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唧唧的,別哭了,我把小蘭借給你玩。”
隻有八歲的陳覡看見女孩兒欲將那隻比自己全身加起來都要大的凶猛巨禽交給自己,嚇得摔倒在了地上,原本幹淨的褲襠也被一團黃色的液體給打濕了。
“你...你是誰?啊!啊!!別過來,別過來。”
陳覡現在回想起來,好像自己當時被那場景給嚇尿了吧,陳覡啞然一笑,出人意料,但又覺得十分合理的初次相遇,似乎命運就是這樣的奇特,它總是能將兩個本無交集的人產生聯係,哪怕有時候,命運的洪流是人為造成的。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個奇怪的小女孩會和誤入山脈深處的普通小男孩產生這麼多的漣漪。
陳覡望著李安安的側臉,坦然又有些疑惑,但還是極為認真且真誠地回道:“為什麼要恨你,從認識到現在,咱倆作為從小到大的摯友,我應該感激你才是,不然九歲的陳覡就已經死在了百斷山裏了,也就沒有現在二十多歲的陳覡。”
李安安心中的最後一絲愧疚和不舍終於消散,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笑出聲來,“哈哈哈,我記得那時候你好像被我嚇尿了吧,陳覡”
李安安放聲大笑,有些混亂發黑的雙眼充滿了莫名的光亮,又恢複了往日的神采,陳覡捂著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那時候就隻有五歲吧,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呢。”李安安學著陳覡小時候的樣子說道:“你...你是誰,啊!啊!!別過來,別過來。”
陳覡別過頭,有些尷尬的看著旁邊被蠻力折斷的柏樹枝幹。“話說,你當時手裏的那隻大鳥到底是什麼鳥啊,我回去專門查過了,那個根本不是藍鱷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