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陳覡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像是閃過一道驚雷般的觸感，整個身體的神經都被突然緊繃，渾身一顫。
“不吃了，難道留著那些人在我這過中關節嗎？”老婦人嘴角帶著笑，陰暗的臉上稀鬆平常，像是隻是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一般。
陳覡神情一僵，臉色有些發白。
“不…怎麼可以這樣…夫人生前也是人啊！”
“哈哈！！”老婦人噗嗤一笑，像是聽見了極為好笑的笑話，她用手掩著嘴，不似之前講課時的端莊嚴肅的模樣。
像是嘲笑，又像是低語地說道:“你也說了，那是生前......我現在又不是生人，剛剛還是叫著先生，你這小娃子，改口倒是挺快的...”
“前身的一切羈絆都埋藏在了曾經的那場災難中，我一醒來就在現在殘存的這座廢土裏麵，吃人？哈哈！...我又沒吃，但是我的那群學生愛吃，跟我有什麼幹係。”
陳覡滿臉驚恐，隻見眼前，在講義台上還有著幾分人師樣子的老婦人完全不見了蹤影。
老婦人抬起頭，放下茶壺，抬起頭，淡淡說道：“夫子曾經說過，有教無類，不過我脾氣有些怪，不喜那些偷偷聽課，但是又不敢進來堂堂正正旁聽的人。”
話止於此，陳覡也是明白為什麼這千百年來，那些同樣是誤入這所私塾的人，基本上都是落得個，身死魂滅的下場了。
但是下一刻，老婦人話鋒一轉，接著道：“不過我一直待在這荒山野嶺的大山了，不得和外界接觸，教的都是以前的舊學問，講的是幕鼓以前的老聖人的舊經學，老聖人的學問很高深，可也要接觸一下新的東西。”
“所以，小子，你想要活命，就必須教我一些當世的讀書篇章，大儒，或者聖人的經典。”
聞言，陳覡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放下了一點，不過片刻之後，心裏又是越發苦澀......
當世的篇章經典，自來到大啟以來，唯一學的真的算的上是可以修煉的文章，隻有莫先生教過自己的擬丹養神。
在百斷山的文峰古觀和十巫古詞內，自己倒是靠著剽竊先人的餘蔭，得了不少篇章經書，聖皇古經，不過那些都是關於“和道自然”，又或者是關於“大巫或者大覡的經典，這些嚴格來算，根本算不上是讀書人修煉的篇章經典。
分了一間簡陋的書房以後，陳覡邁步走出內堂。
老婦人倒出的茶水全都冒著寒氣，人走茶涼，死人泡的茶水，陳覡也不敢喝。
帶著簡陋的隻有著一些幾乎一碰就會碎的書籍的雜亂書房內，陳覡正打坐假寐，到了五更天，陳覡突然的精神一振，張開雙眼望向走廊。
空曠的走廊裏，傳來了帶著莫名悲傷的歌聲，幽怨的歌聲裏，極其的具有傳染力，莫名的，陳覡感覺到心裏像是有著無盡的悲涼。
悲涼幽怨的歌聲裏，蘊含了難以想象的詭異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