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昊宇等人回到邢宮仙山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複護宗大陣,並修補那些被打壞的宮殿。
做好這一切後,第二件事便是為戰死的宮主,長老及師兄弟,師姐妹們立碑。是他們守護住了邢宮的傳承。
九寒峰,清虛殿上,日月交替,鬥轉星移。景依然是那個景,人卻不再是那個人。
徐憶離抱著黎清瀟和妹妹徐柒琳一同站在了宮殿門外,回首這些年走過的路,她驚訝地發現竟沒有絲毫荊棘。
安逸三年,一朝便已物是人非。
從此以後,這裏將是她的家。
管事仙鶴金蓮見到她忙垂首喚道:“殿下。”
徐憶離沉沉地嗯了一聲:“金蓮,派人去將歸一仙子的物品都搬來清虛殿吧。”
金蓮拱手道:“是。”
話罷,它躬身告退了。
徐柒琳疑惑喚她:“阿姐?”
徐憶離勉強扯出一個笑,“進去吧。”
她將黎清瀟抱到了自己房間,邊替她收拾邊低聲道:“以後隔壁房間留給你住,小柒,我……”
徐柒琳打斷她,忙道:“那太好了。”
她發現了,阿姐這些天有些黏她,又或者說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活著的原因。
阿姐的狀態有些不好,徐柒琳一直知道。
她上前一步抱住徐憶離的胳膊,溫聲道:“姐姐,我哪兒也不去,就一直跟著你,好不好?”
徐憶離沉默良久,才低低說了一個字:“好。”
……
三日後的夜晚,黎清瀟終於在沉睡中醒來,較第一次沉睡的時間要短一些。
她起身推門而出,竟發現清虛殿內已經掛滿了白綾,她恍然回憶起這些天發生過的事情。
“睡吧,睡醒了,我們就回家了。”
這是她暈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阿離對她說的。
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黎清瀟蹙眉,往殿前行去。
目之所及,徐憶離和徐柒琳兩姐妹皆一身素衣跪在靈堂前燒紙。
徐柒琳一邊燒紙一邊流淚,情緒悲傷至極,而徐憶離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沒有悲傷,也沒有流淚,隻靜靜地跪在靈堂前燒紙。
黎清瀟在她身後已經站了許久,連哭得十分傷心的徐柒琳都注意到了她的到來,然而,徐憶離卻依舊隻是安靜地燒紙,絲毫沒有注意到她。
徐柒琳抹了抹淚,本欲開口,黎清瀟卻製止了她。
黎清瀟輕輕搖了搖頭,無聲說:“不要打擾她。”
不知過了多久,徐憶離身前的紙已然燒光,她才低低地說了一句:“你食言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徐柒琳的哪個淚點,她眼中的淚再次落了下來。
她死死捧住臉,才堪堪穩住自己的情緒,不至於哭得太難看。
黎清瀟忽然想起來,半月前,徐綮溟曾在清虛殿的後院中當著她們的麵說,過段日子替她們挑一個黃道吉日,將合道大典辦了的事。
是啊,他食言了。
以後,他都做不到了。
黎清瀟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從背後溫柔地抱住了徐憶離。
“阿離。”
徐憶離的身體先是一僵,當看清來人後又即刻放鬆下來。
她放鬆身體往黎清瀟懷裏靠了靠,又蹭蹭她的臉頰,淺笑道:“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