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落,眾人興奮過後,疲倦襲來。林淋見此,便趕著眾人都去休息了。等人走後,林淋又點著油燈重新開始寫寫畫畫。
第二日天才放亮,徐苦兒悄摸摸地就來了,看林淋還在書桌忙碌,跑過去一把將林淋抓住,眼珠子四處轉動,看周圍沒人,才小聲問道:
“臭阿淋,昨天都不認得我了。枉我還日日念著你哩!你說,你是不是都忘了苦兒了?”
林淋哪敢接這茬啊?放下筆,那馬屁隨口就來:
“哪能啊?我這不是看這麼漂亮一小娘子,立馬就知道是咱家苦兒來了嘛!你看,苦兒這是頭回姑娘家打扮,我不得好好誇誇啊?你想想,我是不一見麵,頭句話就誇你漂亮來者?”
徐苦兒蹙眉想了一下,還真是。可又覺著哪裏不對勁,一時沒想到,露出一個算你過關的小表情。林淋一笑,抓起筆又思索開來。忽而,徐苦兒一臉狐疑地看著林淋,幽幽開口:
“我記得上次在小山村,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可這記著被你給氣跑了,還沒告訴你人家是個姑娘來著。昨天你怎麼能知道是我的?”
“嗐,原來你要說的大秘密就這啊?誰不知道你是姑娘啊?你去問問,但凡丐幫弟子,哪個不知道?”
林淋咬著筆杆,沒注意到徐苦兒話中埋坑,順著就跳進去了。
“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哼,你們都知道了,就我還偷偷樂著,以為你們都被我騙過了。可著,你們就這麼看了我這麼些年笑話是吧!”
徐苦兒這回有些無地自容了,又惱恨他們都裝得個人模人樣的,自己還樂此不彼沾沾自喜!一想到這,耳朵尖尖都紅了,咬牙切齒一陣,惱羞成怒之下,一口就給林淋肩膀上咬下去。
徐苦兒一開口,林淋就知道要遭,這還沒想好轍呢,切膚之痛接踵而來。看著徐苦兒這羞怒的小模樣,不知怎地,越看越歡喜,心裏一片溫馨。
心思一下被眼前這可人兒全給吸走了,林淋一把將徐苦兒細腰給攬住,手上勁力一使,便將徐苦兒抱到自己腿上坐住了。下巴壓在徐苦兒腦袋頂上,如夢囈一般,輕輕地說著話:
“苦兒,你的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哩。從那日把你救回來,徐老大,你,我,我們三個就再也分不開了。”
徐苦兒本待掙紮一下,突然聽著這淡淡的話,卻有種眼眶濕濕的感覺。徐苦兒一下安靜了,她知道,這個比自己大兩歲的哥哥,是多麼寵著自己,又是多麼艱難地走到今天。
徐苦兒伸手,輕輕地抱住這個哥哥,頭貼在這人胸膛上,聽著裏麵的心跳聲,徐苦兒感覺滿滿都是幸福,大大耽誤眼睛不知不覺就眯成了月牙兒一般。
林淋又斷斷續續輕輕嘟囔了一些什麼話,徐苦兒也不去管它了。兩人這麼擁著,享受著這刻的溫情。十歲以後,林淋刻意注意了一點分寸,兩人就再也沒有如此肌膚相親過。今日林淋如此舉動,他自己不覺得唐突,徐苦兒也沒覺得突然,反而都是一種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心態。許是遠離了世俗,在這個完全是自己所屬的地方,一切拘束都沒了意義,膽子都大了吧?
林淋如此想著。這刻,他心思完全放空,耗神了整晚,這溫柔鄉就是強勁催眠藥,漸漸呼吸平穩,沉沉睡去了。
察覺到林淋的異樣,徐苦兒微微動了一下,腰間的大手下意識地緊了緊。徐苦兒不動了,任由他就這麼抱著她,心中充斥著對他的憐惜。阿淋太辛苦了,這麼多人的擔子都壓在身上,自己要幫阿淋分擔,讓阿淋少辛苦一點。哼,以後不罵他就是了!
徐苦兒還是那個傲嬌的徐苦兒。雖然心疼死了這人,但也不能任由他欺負,今日這般,哼,算了,苦兒不計較了!美滋滋想著,徐苦兒也有點犯困了,迷迷糊糊,也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