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淋一番回憶琢磨,最終動筆,一氣嗬成,寫完之後便擱筆坐下,端起酒杯優哉遊哉品酒。錢無量雖不懂詩詞,但也能勉強欣賞,起身過來欣賞,小聲念完之後,頗有怪異地看了一眼林淋,嘖嘖兩聲,重新坐回去了。
那侍女隨錢無量看了,眼中似有異色,也是看了又看林淋,待墨跡幹了,便施禮取了這幅作品送上樓去了。
場中誦詩,寫詞,包括一些廂房內都有作品流出。好是熱鬧了一陣之後,之前那上台過的美熟婦又上台了,將首詩詞念出,並對做詩人作出感謝。奈何詩妍姑娘並沒有特別選中哪一首。
眾人似也司空見慣,各自歎息一聲,重又與身旁伺候的女子喝酒調笑,天南海北的話題再次豐富起來。
林淋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
“如此明顯的暗箱操作,就沒人鬧起來?”
“嗬嗬,風花雪月而已,鬧又怎樣?更何況,誰人敢鬧?”
錢無量還未回應,另一個聲音便從身後傳來,正是剛走過來的羽公子。
林淋不置可否,想想也是如此,可見這芙蓉閣背景強大,這城中都是知曉的。
羽公子過來,是感謝林淋授詩句,而且真心覺得這小公子是個合脾氣的可交之人。三人又一陣談天說地之後,約定日後拜訪,林淋與錢無量這才晃悠悠回了客棧。
第二日,南城,林淋終於見到了此身親身父母,隻是並未真正相認。林淋在未確定完全安全之前,不敢大意。他隻是扮作一個南城常見的四處找活的平常人,微微佝僂了腰身,黏上一臉亂糟糟的大胡子,活脫脫一個鄉下來的粗魯莽漢。
這莽漢大咧咧找到林渙之藏身的小院,敲門進去之後,便拉起衣襟,悄然展示了衣擺上一個刺繡竹節。這是丐幫的標識,林渙之在臥龍穀時就以記牢。莽漢簡單確認了四人的身份之後,便告辭離開。
重回客棧的林淋,思緒有些複雜。他實際上有些不知如何麵對林渙辰夫妻二人,他是林森,又不是原本的林森,但既然承了原本林森的因,就必須擔起果。林淋不是沒有底線的人,受原本林森靈魂的影響,對這夫妻二人實際是有恨又有期待的,但不妨礙林淋將二人當作真正的父母奉養,要說多親近卻又說不上了。正因為這些,才有了親自易容去見了二人,卻又不相認的矛盾舉動。
林渙之這邊,見有了丐幫出麵,便知林淋肯定有了安排,暫時小心等待便可。隻是他還不知道,是林淋親自來了東洛城。隨林淋而來的千機,則是迅速散落於城中,開始搜集各種情報。
與林淋隨行的千機,由蘇巧巧親自帶隊,當日下船的幾名少年男女便是這群人。午時過後,林淋正與幾人聽取情報,忽有人通傳,芙蓉樓送來了請帖,專程邀請林公子。
林淋和錢無量逛花樓的事,幾人都已知曉,此刻又送來請帖,幾人都是曖昧地看著林淋,尤其是蘇巧巧,那眼中的鄙視幾乎毫不掩飾。林淋摸摸下巴,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幾人一眼,為示清白,當著幾人麵就將請帖拿進來打開看了。
請帖做工考究,帶著淡淡清香,打開後也是正常的邀請貼,隻是字跡娟秀,一看就是女子手書。而落款,更是讓林淋摸不著頭腦,竟是“柳詩妍”!旁邊幾人伸頭伸腦看了後,反倒是坐實了某些猜測一般,讓林淋一時尷尬不已。
“嘖嘖嘖,這才出來多久啊,要不我還是回去陪著苦兒吧?”
蘇巧巧陰陽怪氣地說話,其餘幾人也在一旁起哄。林淋怒目一瞪,趕緊轉移話題道:
“沒大沒小,該幹正事了。”
幾人壓根沒怕,又是嘻嘻哈哈幾句之後,才各自散去了。林淋卻是摸著請帖,有些惱火,不會是昨晚那首詞的鍋吧?
此時芙蓉樓後園,一間雅致的獨棟小院中,一名十七八的明媚女子,正專注地提筆寫字。在其麵前,放著一副詩詞,正是昨夜林淋親筆,而這女子則是在抄寫這首詩詞,旁邊還有幾張紙,看字跡,都是這女子抄寫的同樣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