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孩子站在自己麵前時,我的心情很複雜。
他們的眉眼和陛下十分相似,一身華服,恭敬的叫我先生。
陛下指著年齡稍長的孩子說:“這是朕的皇長子,今年十歲,跟著宮中的太傅學了一些東西,但是心性浮躁,現在已經不聽宮中太傅的教導。”
又指著另一個孩子說:“這是皇三子,別看他現在乖巧,肚子裏全是壞水兒,對他不必和顏悅色。”
“陛下是想讓我教導他們學識。”可這這不合適。
“讓他們跟著你去監造司見識一番,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不殺殺他們的銳氣,以後長大了難免惹出禍事。”
說完陛下又對那二位皇子嚴厲的斥責了一番:“朕知道你們心中頗有不服,但是鄭大人是朕的肱骨之臣,以後更是你們的學業恩師,務必把人放在心裏敬著。”
“若是讓朕知道你們又犯宮中那些毛病,朕親自扒了你的皮。”
“陛下...”我還想推脫。
“鄭愛卿,幫幫朕。”他眼中流露出了哀求。
我心中滿是苦澀,最終化為一聲長歎:“臣,遵旨。”
他已經年近25了,朝堂上立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這兩個皇子似乎從名聲來看都拿不出手。
這大庸的江山必須要後繼有人。
其實若是人選,康平郡主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才是最合適的。
可是,我看了一眼這兩個年幼的皇子。曆史上皇長子陳昱,不通文墨,麵對老師的勸解,隻是說:“吾不喜讀書,無趣也。”
長大後在封地也是隻想著享樂,魚肉百姓,縱情聲樂,最終想要在奪嫡中插上一腳的他,被封地的起義軍斬首,頭顱在城牆上了掛三日。
還是叛軍中的一個幕僚看不下去,對叛軍首領說:“終究是前朝皇子,給些體麵更能安定人心。”
就這樣才被收斂了屍骨,得以入土為安。不過墓碑上對他的稱號是“雍靈王”。
死而誌成,亂而不損,極知鬼事,不勤成名,死見鬼能曰靈。靈在諡號中是一個惡諡。
而皇三子陳文,少時機敏,就是沒有用到正途上,喜歡調戲宮女,好美色,目無尊長,有一日被逮到偷看宮女沐浴,太傅說他無德無能,枉為皇家子孫。
氣急敗壞的他撿起一塊石頭,就把太傅砸的頭破血流,把陛下氣的讓內侍壓著打了十五大板,陛下就坐在旁邊親自減刑。
最後叛軍攻破皇宮時,被他身邊欺壓已久的內侍扔進了井裏,活活淹死。
這兩個被史學家都稱為禽獸的家夥現在成了我的學生。
看來待會兒就得讓秋月把院子裏的石頭都扔出去,那些個桌子帶尖角的都得包上軟布。
“你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嶸壽?”陳文一看陛下離去,是裝都不願意裝了。
自己挑了個位置坐下,撿著糕點吃的津津有味。
“是,不過二位皇子以後稱呼我為先生就好。”陛下還留下了一個小侍官,站在角落裏沒有什麼存在感。
“切,你哪裏算是什麼先生?趙公子都和我說了,你會的那些不過就是一些奇巧淫技,騙騙那些庸人罷了。”陳昱端著胖嘟嘟的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某處,竟然是看上了在籠子裏休息的果脯。
“這鳥 ...”
“是我的。”我回道。
“三弟你看,這鳥真好看,竟然和宮裏的那些貢鳥都能爭個高低。”陳昱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到了心愛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