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楚雲琛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你若是想要,便拿去。”
蘇瑾狐疑地看他一眼,握著信件的手指緊了緊。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楚雲琛的眼神仿佛別有深意。
“既然這些是寄給王爺的,我自然沒有拿走的道理。”
蘇瑾把信重新放了回去。
既然楚雲琛已經確定這些信是出自於她的手,那她承不承認也不重要了,這信放在楚雲琛這裏比放在她那裏要穩妥地多。
“死鴨子嘴硬。”楚雲琛嘲她。
蘇瑾打定主意裝傻,也不理會楚雲琛的譏笑,“王爺既然知道我嘴硬,就請相信我,今日之事,我有分寸。”
“那日後呢?”
蘇瑾搖頭,“日後的事,我想不到,也不會去想。更何況日後您是否需要我,也未可知。”
楚雲琛救蘇瑾,是因為昭夫人,這一點蘇瑾自己心裏很清楚。一旦昭夫人的身體恢複,蘇瑾並不知道朔王府還有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所以——蘇瑾想——一定要在將昭夫人的身體醫好之前,將自己要做的的事情做完。
楚雲琛看著她低垂的眼眸,說:“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回去休息吧。”
蘇瑾便起身告退。
楚雲琛看著逆光中蘇瑾的身影,在她即將推開門時,他低聲說了一句話。
“需要的。”
蘇瑾一愣,回頭,“什麼?”
“沒什麼,好好休息,明日還要隨本王進宮。”
蘇瑾在皇莊的作為自然逃不過楚君的眼睛,楚君點明了要見她,就在明日。
蘇瑾頓時被拉走了心神,“是,王爺,您也早些休息。”
......
禦書房。
蘇瑾肅容跪在地上。
“民女蘇瑾參見皇上。”
楚君沒有準蘇瑾起來,而是將手中的奏折輕輕放下,在桌案上發出一點不輕不重的聲響。
“朕,曾聽宮人說起過你。”
蘇瑾未曾把頭抬起來直視楚君,卻能感受到楚君壓迫性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楚雲琛就在一旁的座中雲淡風輕地看著手中的茶,仿佛堂下跪著的人與他無關。
蘇瑾斂聲答:“是,民女這段時間一直在為瑤公主醫治。”
楚雲琛說過,楚君慧眼如炬,與其在他麵前故弄玄虛,倒不如坦坦蕩蕩,這樣的做法是最不出錯的。
“說到瑤公主,朕忽然想到,那日在宮宴上,真是多虧了蘇醫女啊。”
蘇瑾忙稽首,“民女不敢邀功,民女本就是受朔王爺所托才會入京,身為醫者,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見蘇瑾行禮,楚君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抬了抬手,“瞧朕,竟忘了讓蘇醫女起身。賀大監怎麼也不提醒朕。”
賀立應聲道:“是老奴沒有眼力見兒,蘇醫女,快請起。”
蘇瑾的餘光中,窺見楚雲琛隨意搭在桌邊的一隻手,修長的食指在桌沿輕輕地扣了兩下,蘇瑾便心領神會地站起身。
看見蘇瑾起身時流暢的動作,楚君的眼眸深了一瞬,又隨即狀若無意地對楚雲琛道:“這幾日昭夫人如何?”
楚雲琛從善如流:“有蘇醫女看顧著,比之前好了很多,不過眼下還未痊愈,多謝皇兄掛心。”
楚君便對蘇瑾道:“蘇醫女既受七弟之托,朕希望你能盡快將昭夫人醫治好,不然,即使七弟不與你追究,朕也不會輕饒了你。”
楚雲琛聽罷,微微勾唇,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賀立一震,震驚地抬頭看了看楚君,又看了看楚雲琛,偏偏這兩人的神情淡然自若,看不出什麼來。
賀立抖了抖身上的冷汗,繼續垂下頭。
楚君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既然你的醫術不錯,那便每隔五日就來為朕請平安脈吧。”
楚雲琛挑眉。
蘇瑾微微抬了抬眼,卻看不見楚君的全貌,而她的耳邊還回蕩著楚雲琛放下茶盞的那一聲清響。
“是。”
出了禦書房,蘇瑾被外麵的清風一吹,才感覺到自己的額頭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接下來還要去看瑤公主嗎?”
“要,王爺若是忙,就先回去吧,出宮我已經熟悉了。”
“不忙,你自去忙你的,我去兵部轉轉。”
“......好。”蘇瑾猶豫了一瞬,沒有說多餘的話。
同楚雲琛在岔道口分開後,蘇瑾深深地呼吸,才讓自己的心裏變得輕快了些。
果然,禦書房這種地方,不論是在燕國還是楚國,她都不怎麼喜歡。
瑤公主這些日子身體轉好,蘇瑾去找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院子裏的桃樹下。
桃花開得極好,瑤公主平日裏過分蒼白的臉,在嬌嫩的花兒都映襯下也多了幾分血色,令蘇瑾驚訝的是,今日瑉公子也在。